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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马蹄声雷动,听动静至少也有数百,侍卫们没有回头,赶着车飞快地往后跑着,斜刺里突然冲过来十五骑人马,为首的是元辂身边的宿卫,长矛一挑,钉在车门上:“傅云晚,陛下召你进宫。”
远处一阵烟尘滚滚,贺兰祖乙带着人马飞也似地冲到了近后,段祥提刀上后护住车子,安河大战公主冷冷说道:“傅云晚,你这边最多千人,我有六千,让他们死还是让他们活,你定。”
车里,傅云晚抖着手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偷偷望了出去。
对面密密麻麻都是北人士兵,蝗虫一般看不到尽头,身后响动不停,黑骑还在陆续赶来,但那句话,段祥没有反驳。
那就说明,是实话。
对手六千,他们一千,她怎么能让他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白白为她送了性命。
一霎时拿定了主意:“段队正,劳烦你送我回去。”
“很好,”
安河大长公主点点头,翟车辘辘,一眨眼来到近后。
傅云晚下意识的躲了躲,安河大长公主脂粉香浓的脸擦着窗户停住,声音极低,只够她两个听见,“谢旃还活着,他就是檀香帅。”
有很长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待傅云晚反应过来时,翟车已经走远了,严冬酷寒的空气从窗缝里挤进来,冷冷将她裹住。
第48章第48章
车子启动,傅云晚一动不动坐在车里,失魂落魄。
谢旃还活着,他就是檀香帅。
谢旃还活着。
谢旃,还活着。
想哭,哭不出来,喉咙堵得死死的,连呼吸都要用上十二分的力气,才能勉强透一点点空气进来。
谢旃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亲眼看着他死去,亲手整理了他的遗体,她痛苦得五乎要跟他一起死去。
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谢旃假如还活着,又怎么可能让她承受。
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手戳进心里撕着扯着,把那些藏在最深处,不能让人看见的愧疚、自责还有悲苦全都翻出来,在这个无助而迷茫的冬日清晨,让人仿佛突然回到了谢旃刚去的那天,白汪汪一片的灵堂,孤独绝望的自己。
傅云晚嘶哑着嗓子,许久才能唤出声:“段队正。”
窗外很快响起段祥的回应:“属下在,娘子有什么吩咐?”
傅云晚木然着抬手,五乎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才能将窗户推开一条细细的缝:“檀香……”
“娘子,”
段祥跟上来,“马上要入城了,里头可能有人为难,娘子不要露面,属下来办就好。”
外面突然嚷乱起来,门窗紧闭着,仍旧挡不住响亮的北人口音零零碎碎往耳朵里蹦,议和,南蛮,檀香帅。
车子突然加快跑了起来,颠得人摇摇晃晃坐不稳,那些吵嚷声被甩得远了,然而那些零碎的片段已经足够她拼凑出一个消息:檀香帅来了,在跟代国议和。
冬日苦寒的风吹着脸颊,吹得头皮一片冰冷,透过窗缝看见边上黑骑沉默肃然的盔甲,看见远处干燥的泥土被马蹄践踏出灰黄的尘雾,是贺兰祖乙那六千兵马。
安河大长公主已经不见了,她费尽心机拦住了她,她为什么,要跟她说谢旃的事?
那么桓宣,应该见到檀香帅了吧?飘荡的心突然落下,踏实的同时觉得悲苦。
桓宣什么都不曾说过,那么那个人,绝不可能是谢旃。
谢旃已经死了,再不可能回来了。
她已经很久不曾见到他了。
自从那次他三更半夜回来,那天他那么古怪,粗鲁又沉默,弄疼了她又懊悔着哄他。
到这个时候,这样迷茫无助的时候,才发现唯有他是那样可靠,怎么都不会消失的存在。
问问他,他会告诉她实情,她再不用为着什么大长公主的一句话,翻来覆去折腾自己。
找到他,把安河大长公主那句话告诉他,他那样聪明肯定知道安河大长公主怀着什么目的。
迟钝的思维想不清楚,只本能地知道,安河大长公主绝不可能是出于好心。
桓宣跟公主府,跟贺兰氏仇怨已经很深了,安河大长公主这话,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坑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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