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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不好意思说,现如今坦言,认真道歉也许不算太晚,“之前送你的诗和小词,其实是照着旁人前作写的。
你一夸我,我就不好意思说,其实是抄来的。”
没想过她会那么仔细地翻看,她总夸我的字有长进,我岂会当真,只当是客套话,玩笑而已。
起初说到文人风骨,才知道在她曾是中周横绝百世的栋梁之材,年少失意,错失了商门女子为数不多的机缘,江依口中羞愧至极的败笔,别人一辈子可望不可即。
要真会写就好了,一句诗能入她的眼,到底不算白识字。
江依宽慰我,摸摸我的头发,“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写的?”
我知道她哄我开心。
“难不成我梦中吟诗,叫你听见了,到处跟人说,说到人家书稿里,辗转一番重新回到主人手中……”
江依很会宽慰人,点头称赞:“答对!
书文,要我说,还是聪慧二字最称你。”
“真的假的?”
“真的。”
“那下次见了如清姐姐我要当面问一问。”
“不信算了,骗你是小狗。”
就像这样,我一道歉,她马上找到因由借口矮我一头,说她记得那时我格外忙碌,忙得脚不沾地,她还总是缠着我不放,想来惹人心烦。
哪有那么忙,那时身边能称得上知根知底的只有相依为命的妹妹,多个年纪相仿的玩伴是很好很难得的事,于我而言是很珍贵的情谊。
桌边放着笔墨,江依抬起衣袖把砚台挪到我手边,亲手研好递给我。
接着问我这几天开不开心高不高兴,我说是,她这样提问像是投石问路,砖头被一把扔了出去凿开两扇大门,便又问我愿不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江依的眼睛很亮,狐狸狗一样眨呀眨。
认真说起话来,声音不似容貌那般俏丽动人,不老成更不庄重,像鸟鸣婉转,绵柔温软,她是很生动的女子,生气时如同池中红鲤跃出水面激起一圈浪,但也仅此而已。
与其看她这样,我更愿意受那激浪般的怒火。
我们相识不过一年,此时谈论这些为时尚早,有商有量又显得太过功利。
我们本是友人,彼此亲近许多。
我怕她以后发觉不公,早晚要后悔。
那些意思长了耳朵的都能明白,可我不愿,只好默不作声,无话可说。
我做人太差,倘若实在难以割舍又不甘于此,便由她来决断吧。
眼神躲闪已是礼貌回绝,不是故意让她下不来台,可我唯独忘了江小姐是江小姐,江小姐从不看人脸色。
她很快从桌下摸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中间裱着一张契书形制的宣纸。
几行竖列的字,辨不出左右顺序,一张纸对折,以正中间的折痕为轴线两侧内容对称,方正的墨块,笔锋诡异,明显不是中原文字,笔画繁多而杂乱,刀一样挂在一起糊成一团,单个字看来也像胡乱拼贴,满张浓墨泼成的鬼画符。
左右看过一遍总共只认得两个字,靠下的边角留出了两块空地,一侧签的是江依正名,对应的另一边该由我来写。
难怪要研墨,难怪要用笔,我们说话,只当桌上的笔墨是依照惯例布置的。
前几日做了一场凌乱的梦,睡久了猛一睁眼,连人带床都是晕的,晨起窗外大亮,江依揽着我的胳膊沉沉睡着。
天道不公,我俩相识之初梦魇只找上她,鲜少逾越枕席,她如今心安,我却怪梦缠身。
见我不动,不多时,江依垂下了手臂。
她不说缘由,念不出纸面上的字,意思都不清楚,却执意要我签下那张纸。
不知道陈霜陈雾去了哪里,空荡荡的园子就我们两个,既然是契约一类,偌大的宅子怎么会叫不出半个时见人。
小巧的石桌挡在我们中间,被江依手腕上两只细伶伶的镯子来回敲打。
我不知要如何看她,更不知该如何开口,开了口又能怎么说,我说,现下还不能应允什么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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