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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不可能让我这匹良驹停下蹄子,箍不住我的心,至少要箍住我的身。
于是在他们的授意下,接下来我又马不停蹄,接连制订了好几套系统方案。
我拟订的方案每次呈送到他们案前,他们无不交口称赞:“好,好,好!”
我却在背地里暗自发笑,心里想,这方案好是好,只是方案越好,越细化,权力就会越分散,你们手中的相对权力就会越小。
如果你们精明一点就不难发现,我的方案其实是在处处跟你们作对,处处剥夺与限制你们的权力。
就像魏少伦过去让我制订各种标准一样,标准越健全,事事都由标准来作主,而非厂长拍板,到了最后,厂长就可有可无,形同虚设。
这从另一个侧面正好说明,一个明智的厂长,会自觉通过建立科学的管理体系,摆脱权力的集中。
如果一个厂长能做到“理论上权力最大,实际上权力最小。”
他就成功了,也超脱了。
我的方案在他们看来近乎完美,而且确实收到了显著成效,这样的事件自然会成为我对外报道的又一个取材,方案原本是我制订,成绩都是我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可一旦对外报道出去,功劳却是他们的,他们还笑逐颜开到处炫耀:“你看,江品川给我做了套合身衣,还要把我连人带衣一齐嫁出去。”
他们在那里得意忘形,妄自菲薄,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劳动成果被剽窃,而是因为此方案让我想起彼方案。
这里所说的彼方案,指的就是我刚从事秘书工作不久制订的那套综合方案,因为那套方案太成功了,一直让我魂牵梦萦。
跟那套方案一比,这些方案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很多甚至连皮毛都没有触及到。
我后来很长时间一直在反复琢磨,一套方案出台(当然必须是一套合理方案出台),为何具有如此大的威力。
后来我经过长时间反复思考,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那就是我们当时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虽然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必然因素,但绝大部分成因却纯属偶然。
当时如果按照魏少伦的“正统理论”
,第一步,首先要进行资产盘点,这是拟订所有大型管理方案都绕不开的一个结,也是令所有经营者最头痛的一件事,企业的资产本来就庞杂,厂房、设备、原材料,成品,半成品,流动资金无所不包,资产状态又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转移、加工、消耗、冻结、报废。
我们当时也确定了一个标准的统计时段,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统计,可是生产不能停,等你从前面统计到后面,前面统计的很多东西也跟着过来,很多都是重复统计,按统一时段进行统计,有限的人手根本顾不过来,几乎一开始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这个时候独具慧眼的邹冬生提出反其道而行,从后向前推,倒过来做这套方案,实际上是从一开始就抓住分配机制这个关键,单价体系就像一个调节的杠杆,所有的指标都需要这个杠杆加力来完成。
我们恰恰一开始就握住了这根无形的杠杆。
在确立了这一基本思想后,老彭与我因为畏难思想作祟,前面又遭遇无数次滑铁卢,也曾想避实就虚,避重就轻,向魏少伦提出是否能暂时只做一套简易方案,而避开系统方案,魏少伦当时的态度却十分坚决:“单价体系只是配套,必须服从大系统方案。”
我后来不得不佩服魏少伦的高明,因为企业本身就是个大系统,一切工作必须为这个系统服务,这实际上从一开始就保证了它的高度。
大的调子定下来后,剩下来的工作千头万绪,仅运算的工作量就相当惊人,其它工作也相当繁琐,那么大的工作量,我们日夜奋战,只用了二个多月时间就把它制订出来,而且还是出自那样一个困难重重的企业,实施以后取得的效果又是那样的惊人,现在想起来简直是奇迹。
这跟老彭与我的工作扎实、深入分不开,尤其是老彭,是一个非常实干的人,我的第一次方案能有幸跟他在一起联手,我觉得是自己一生的幸福和荣耀。
做方案其实并不难,只要你掌握了诀窍和要领,轻车熟路就能完成,但要经过反复酝酿,所有的步骤都要经得起推敲。
所有的数据必须百分之百真实,不能出现一丝纰漏,不能与生产实际有大的出入,必须经常深入现场,采集大量的数据,开展大量深入、细致的调查,掌握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对盘根错节的生产工艺和流程有一个客观清晰的了解,这样的方案才会合理,所以态度一定要严谨,切忌走马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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