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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繁星之下,是由五十万灵沙聚合成的小岛,上百座山峰此起彼伏,绵绵密密,围绕着最中央的火山,火山口不停喷涌着热腾腾的真元,在小岛上方画出一道道彩虹。
大量爰金换来了大量灵材,大量灵材成就了如今气海的规模,吴升的修为在不停吞噬中快速提升。
将自己炼制囤积的最后一批衰减版乌参丸观想完毕,吴升从丹房中出来,深深吸了口寒冷而直透心脾的清新空气。
天井中、房檐上,又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在月光下如同罩着朦胧的银纱,这应该是冬天里的最后一场雪了,南方的积雪向来存留不住,待雪化时,便当迎来似剪刀的二月春风了吧?
听到了内进院落吴升出门的动静,冬笋上人快步进来,向他道:“居士有暇了?快来,老朽正和董大、丁冉议事。”
吴升随他来到外进院的一间厢房,房中灯烛通亮,董大和丁冉都起身向吴升行礼:“见过申丹师。”
楚使离去后的大半个月,这两位受吴升之命,一直关注着市井间的动向,城中各处里坊,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在他二人掌控之内。
董大又将坊间的消息说了一遍,道:“城中九坊,国人心下是偏向小公子的,我这些弟兄按照丹师所说的方法,一甲抽访一户,都问过了,二十六户对公子继位之事不知,或没想法,十六户以为,大公子接位名正言顺,剩下的三十九户都觉着小公子好。”
冬掌柜插了一句:“为什么觉得小公子好?”
董大笑道:“有十多户说,因为庸仁堂说小公子好。”
庸仁堂的坐诊格局是,冬笋上人接诊于外,主治小伤小病,重症和疑难杂症则交给吴升治疗,这半个月来,两位“医师”
在诊治之余,都会念叨两句,说是小公子庆予仁善爱民之类的话。
丁冉那边也报了这半个月摸出来的结果,铁杆儿的大公子党——司空卢芳、司徒钟固、少傅言丙、典令庸藏、国老庸子夫等,门客从二十人至七、八人不等,加上公子成双的三十余门客,这就上百了。
吴升皱眉:“司空、司徒、少傅、典令、国老,这可真是满朝重臣都心向成双啊。”
庸国六位重臣,只有司马元子让是铁杆的庆予党,双方形势对比,的确不利于己方。
丁冉道:“这还只是重臣上大夫,中下大夫之中,拥戴成双者也占了大多数,如监马尹、工尹、乐尹、卜尹、司仪、左右郎,皆为成双党,咱们这头的,只有门尹庸季、寺尉易朴。”
说到这里,丁冉苦笑:“总之强弱如此,丁某想问一句,申丹师不打算更换门庭么?”
吴升知道他是玩笑话,丁家和董家都是国人身份,他们如果想要提升门楣,投成双那边是行不通的,成双治政因循守旧,想要通过那条线跨越阶层难如登天。
而在庆予这边,刀白凤通过自身努力赢得元司马的认可,被收为门客;申丹师同样如此,为庸国立功后被庆予收为门客。
这两位都是成功跃升阶层的活生生案例,就在眼前,因此,只有站在庆予这边,只有跟着吴升,他们才有希望入士。
可吴升这条船也不是那么好上的,因为楚使的一番操作,庸仁堂已经和君权更迭紧密联系在了一起,成双上位,吴升就得逃亡,庆予上位,庸仁堂将进一步壮大。
尽管丁冉是玩笑话,吴升也不敢掉以轻心,再次重申:“确实艰难,但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意思就是不停的磨剑,才能将剑刃磨得更加锋利……法器当然不存在磨砺的问题,我说的是普通军卒的剑……普通军卒是不用剑,那矛呢?戈呢?好了,我就说个意思,你们不要抬杠!
理解不了的话,我换句话,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回懂了?”
这回,他们三个都懂了,不再纠结于此,继续商议。
在卿大夫中,只有三人支持庆予,但好消息是,司马掌军、门尹控门、寺尉管治安,都是要紧位置,这也是庆予能和成双斗到现在的原因,否则早就被驱逐流亡了。
若是放在后世,有这三个职司在手,甭管多少卿大夫支持成双,来一个灭一个,可现在却并非如此,这是一个讲究门客的时代,诸侯之间的军力、国中卿大夫的势力,孰强孰弱,很重要的一项就是看门客。
譬如元司马去年出征九真部,所带五十名修士,一半都是从各家卿大夫门下征召的,若是作战成军,战车上的士也同样如此,只有普通军卒才从国人中征召,但主力依旧是这些士。
整个庸国,不计野人,只有三千户,士不到三百,成双一党门客就占了一大半,这就是强弱之势。
所以,公子庆予他们忙着说服卿大夫来投,而吴升则将重点放在了士这一阶层上——他和卿大夫也攀不上交情,人家或许尊重他这位丹师,却不会在如此重大的问题上和他交流,这是身份和阶层意识所限,吴升也只能徒呼奈何。
“我们的重点是在这些门客身上,将对方的门客罗列出来,找到他们的家人,咱们做家人的说服工作……”
丁冉点头:“这个容易,比如他们父子兄弟或者祖孙之辈去寻欢时,尽可能的刁难……赌局上赢他们的钱、找女娘时让他们苦寻而无欢!”
董大笑道:“再比如,给他们家里添堵,堵着不让出门,夜晚用弹弓崩他们家窗户……”
丁冉道:“泼粪效果最好。”
冬笋上人坏笑:“又比如,诊治时,这些门客的家人都往后排,让他们等着,优先给咱们这边的人诊治……反正就是不给他们看病!”
吴升以手扶额,无语道:“打住,我可不是这意思……”
三人点头:“这当然不是申丹师的意思,这是我们的意思!”
第二章国老门下
剑士庸老叔回到家中,刚刚端起碗筷扒拉了两口米饭,就被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打断了,回过头来看时,却是自家妻子正在厨下哭泣。
老父和娘亲都在桌上用饭,这是哭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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