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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吕斯的思想里,如果答应这种条件,他的地位会好转,但同时也会变得更坏,他能得到富裕的生活,但也会失去自己的尊严,这是以绝对清白的穷苦换取丑陋可笑的约束,这是使瞎子变成独眼龙。
他拒绝了。
马吕斯过着孤寂的生活。
由于他那种喜欢我行我素的性情,也由于他所受的刺激太大了,他完全没有参加那个以安的拉为首的组织。
大家只是好朋友,相互之间也有在必要时竭力互助的准备,如此而已。
马吕斯有两个朋友,一个年轻的古费拉克,一个年老的马白夫先生,他和那年老的更投合一些。
首先,他内心的革命是由他引起的,受惠于他,他才能认识并热爱他的父亲。
他常说:“他剔除了我眼珠上的白翳。”
勿用置疑,这位理财神甫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
可是在这里马白夫先生只不过是上帝所派的一个平静而无动于衷的使者罢了。
他偶然不自觉地照亮了马吕斯的心,他仿佛只是一个人手里的蜡烛,而不是那个人。
至于马吕斯心中的政治革命,那绝对不是马白夫先生所能了解,所能要求,所能教导的。
我们在下面还会谈到马白夫先生,因此在这里顺便谈上几句不会是无用的。
四马白夫先生
那次,马白夫先生说“政治上的见解,我自然全部赞同”
,当时他确实表述了自己真实的思想状况。
任何政见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他一律不如区分地表示赞同,只要这些见解能让他自由自在,正如希腊人可以称那些蛇发女神为“美女、善女、仙女、欧墨尼得斯①那样。”
马白夫先生的政见是热爱花木,尤其热爱书籍。
象大家一样他也属于一个“派”
,当时,无派的人是无法生存的,但是他既不是保王派,也不是波拿巴派,也不是宪章派,也不是奥尔良派,也不是无政府主义派,他是书痴派。
他不能理解那一类人,他们不去观赏世界上丰富多彩的苔藓和花草,不去浏览那纷坛众多的对开本、甚至三十二开本,而偏偏要为宪章、民主、正统、君主制、共和制??这一码子事去你憎我恨。
他不允许自己成为无用之人,有书并不妨碍他阅读,做一个植物学家也不妨碍他当园叮当他认识了彭眉胥,他和那位上校都有着这样一种共同的爱好,就是上校培植花卉,他培植果树。
马白夫先生能用籽结出和圣热尔曼梨①那样鲜美的梨,今天广受欢迎的那种香味不逊于夏季小黄梅的十月小黄梅,据说是用他发明的一种嫁接方法栽培出来的。
他上教堂去是为修心养性,并非全力敬神,他喜欢看见人的脸,却又讨厌人的声音,只有在礼拜堂里,他才能找到人们聚集一堂而又悄然无声的境地。
他感到自己不能没有一个工作,于是便选择了理财神甫这一行。
他对一个女人的爱从来没超过他对一个洋葱的球茎的爱,对一个男人的爱也从没有超过对一册善本书的爱。
在他早已过了六十岁的某一天,有个人问他:“难道您从来没有结过婚吗?”
他说:“我不记得了。”
当他偶然想起了要说(谁不想要这样说呢?):“啊!
假使我有钱!”
那决不会在瞟一个美丽姑娘时,象吉诺曼公公常做的那样,而是在观赏一本旧书时。
他孤独地一个人生活,带着一个老女仆。
他有点痛风,睡着的时候他那些因害风湿病而僵化了的手指弯曲在被单的皱折里。
他编过并印过一本《柯特雷茨附近的植物图说》,那是本受人推崇的好书,书里有不少彩色插图,铜版是他自己的,书也由他自己卖。
每天总有那么两三个人到梅齐埃尔街他家门口去拉动门铃,来买一本书。
他因而每年能有两千法郎的收入,这便是他的全部家产了。
虽然穷,他却有能力通过耐心、节约和时间来收藏许多各种类型的善本书。
他在外出时,手臂下从来只夹一本书,而回家时却常常带着两本。
他住在楼下,有四间屋子和一个小花园,一些嵌在玻璃框里的植物标本和一 些老名家的版画是家里唯一的装饰。
他害怕看见刀枪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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