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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至夜晚,即换了一身夜行的衣靠,伏在臬署近处人家天沟内,悄悄伺察。
不意刚至三更时分,忽从臬台上房里飞出一个人来,如败叶飘风,如饥鹰逐影,瞬臬间已失所在。
约莫有两小时的光景,只见那人仍由原路飞回。
细之,斜剽直掠,狡捷无俦。
那老捕役就对准了他一弹弓打去,但听「嗳唷」一声,觉得坐下去的声音十分沉重。
知道是已经得手的了,就忙去对县官说:【大盗斯得矣!
】问盗在何处?他道:【现在臬署。
】县官复哂曰:【呸!
汝岂老惫耶?此岂有行法之臬署而真为逋逃薮也?】他又道:【小人虽颟顸,然不致捕风捉影,为一世羞。
且此案殊易了了,只要求臬台大人将署中人逐加点验,只拣额角间有弹伤者,即为真盗,似不难一鞫而服。
然事机急迫,间不容发,稍缓之,则鸿飞冥冥,此后殊难弋获矣!
】郡县官听他说得凿凿可据,倒反不敢怠慢了,只得赶忙的上臬台衙门去禀见。
准知一连去禀见数次,都被门上人回说:【大人请了感冒假,今天一大早就传示出来,吩咐过不见客的,谁敢上去碰这个额外钉子?】县官无法,只得又去见抚军,便把那老捕快说的一番话备细述了一遍。
「抚军到底是个科甲出身,心地明白,就早猜到此案有八九分是臬司的旧日羽党所做,盗就藏在他署里,也未可知。
当即特地亲自过去拜会,假托探病为由,直达寝所。
只见左右侍妾,类皆戎服佩剑,臬司以重衾蒙首而卧。
家人坚辞病剧畏风,抚军此时心知有异,乃绐之曰:【仆少精岐黄术,盍为若诊之?】因命从者强揭其覆,见青绡抹额处,血犹涔涔下也。
抚军召使老捕役近验之,确系弹伤无误,不觉叹曰:【咦!
拦路虎,吞舟鱼,固在是乎?】当即讽使自行检举其生平作事,历历无隐,不数日而弃市之朝旨下矣!
小雅,你想臬台是个甚么官?强盗是做的甚么事?恐怕问三岁小孩子也会知道他们是冰炭不同炉的。
不意居然竟通起家来,而且还在满洲人入主中夏的最承平时代出现,何况目下风俗人心,业已达儇薄的极点了呢?再讲那学界里头的人品,自从政府倡议停止科举,格外是漫无稽考的了。
你适才驳我所说那扒儿手,敢是个二命党的一句话,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莫说我是无意顺嘴溜的话,就是当真说起的,你要我保他们那一班小热昏,是个个能举得孝廉方正,就打从我数起,先是头一个靠不住。
」
我笑道:「读书所以变化气质。
古人原意,本不是定要猎取功名才可以读书的,也不是定要会做八股才可以叫做读书的。
总之,无论他是个甚么野蛮,只要肯读几句书,认得几个字,都可以文明一丝儿,你倒不必替他把界限分得清清的,学从前一定要世家才配读书那些臭话,这就是自甘腐败了。
我说一件奇事你听,虽是过于诙诡,却句句被他诡着了,倒难尽当杯弓蛇影凭空谣诼的看待呢!
我记得他是说的一个举子下第,康了一声,整装归去。
刚走入山西界,日已曛黑,忽见有一老苍头,控双白卫来,问举子曰:【君系江南某生乎?】举子应曰:【然!
】老苍头喜道:【然则家主人拱候久矣。
】不容置辩,便以一骑授举子,恍惚间觉超乘不可控制,约半夜已达其所。
至则金钉浮瓯,宛然甲第,左右侍卫,皆执戈擐甲,肃静无哗。
见举子至,只接甚恭。
老苍头乃引举子入侧室下榻焉。
主人亦和蔼可亲,但眉宇间时露英爽之气,令人恒起畏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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