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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将那一油纸的糕点送进了肚里，味道是半点没尝出来，不过这傀儡窝里出来的东西，想来也不会有多美味。
填饱肚子后，她便开始仔细规划起自己在云门探听消息的步骤。
这第一步，就是踏出这间囚禁自己的方寸之地。
可白竹衣武艺高强，有他看守，倾城纵使插上双翅膀，也极难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
那就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可他离开必会反锁房门，同样逃不出去。
倾城将头埋在膝间，懊恼起自己的没用，若是能在武艺上胜过白竹衣，也不会陷于如此憋屈的境地。
可现在这些都无甚大用，到底怎样离开簇才是重点。
她状似无意地拿眼在白竹衣身上来回扫过，她发现这人跟个雕像一样坐在那里，半都不带动弹一下，再回忆起他方才的失态，倾城几乎可以确认，此人对自己当真存了愧疚之意。
既然如此，他这会儿估计正情绪上头，倒是个套话的好机会。
于是倾城清清嗓子，当先打破沉默：“白竹衣。”
白竹衣没想到倾城会突然出声，下意识望了过去，四目一触，他又受惊般将目光飞快移走，眼神游离，不知该安放何处。
倾城瞧他这反应，心里大概有数，便直截帘地问他：“你之前要找机会送我出城，要等到什么时候？”
白竹衣干巴巴答：“三日之后。”
“为何要三日之后？”
倾城将头一歪，语气疑惑，“三日之后会有何不同？”
白竹衣沉默半晌，才继续答道：“三日之后，城中守卫会减少大半，到时候进出方便，不易被察觉。”
城中守卫，不就是那些呆头呆脑的傀儡？至于为何会减少大半……倾城只需稍微一思索，答案便已呼之欲出：“云门又要出动？这一次又要攻打哪个门派？”
这个问题已然触及到核心地带，因而白竹衣只能沉默以对。
倾城倒也没指望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她自言自语地叨叨起来：“之前在柳家，也不见这云门傀儡有多厉害，几乎连他们原本功力的三成都施展不出——技艺如此粗糙，却还是一味地攻打他人扩充势力，岂不是白白请来一群乌合之众？”
白竹衣心斟酌着字句，挑拣出能的，答了句：“愚公尚能移山，蚍蜉亦可撼树，你怎知乌合之众就没有作用？”
倾城听到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反正傀儡无知无觉，只会听从命令前仆后继，而人便是云门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折损一些也是毫不心疼——这是将各门各派的弟子当做用完就扔的工具，简直毫无人性。
倾城强忍着自己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暗搓搓刺了句：“难道在白公子眼中，人与蚍蜉竟也无甚差别？”
白竹衣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嘲讽之意，只能低头苦笑：“在你眼中，蚍蜉不过蝼蚁，如何能与人相提并论？殊不知在道眼中，人亦不过区区蝼蚁，蝼蚁生死，可真有人在乎？”
倾城答：“我在乎。”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近乎坚定的光芒，她将身子微微前倾，答得毫不犹疑：“他们皆为我的手足同胞，纵使渺，我也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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