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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转头,对吧台的方向挥一挥手,翔太抬头看过来,洋子弹了弹手中的空梅酒瓶子,翔太会意,捧着一瓶梅酒一路小跑送了过来。
半分钟过去,五月的脑袋变轻,晕晕乎乎地想发笑,恐怕洋子还要她喝,就趁她转身说话的空档悄悄溜走了。
野原那里抓着裤腰甩着腰带,隔壁桌的几个日本女客抽着七星,对他侧目而视。
这边又有两个五六岁的双胞胎熊孩子嬉笑着在大厅内你追我赶,他们的妈妈则紧跟在后面低声喝止:“纯一,裕二,快停下,否则爸爸要发火了哦,我要去告诉爸爸了!”
日本人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何时何地都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哪怕很小的小孩子在公共场所都会很安静,这一对双胞胎属于例外中的例外了,他们的妈妈对此十分羞愧,腰几乎都没有直起来过,一面追,一面对两旁客人不停地鞠躬道歉,嘴里说:“不好意思,十分不好意思。”
抽烟的女客们皱着眉头,打量着吵闹如集市的大厅,其中一个看着闹得不像话的野原,一边优雅地弹了弹烟灰,说:“不知道他们的太太在家里怎么想……对了,听说理纱最近和你先生回他家去见父母了?怎么样?还习惯?”
另一个颇为吃惊的样子:“纳尼?理纱跟他回家了?”
理纱先叹一口气,再诉苦道:“嗯,回了。
在上海的时候大概是我太乐观了,这里,上海的便利程度和东京不是相差不大?”
“嗯,有时候我也会产生我人还在日本的错觉。”
抽烟的那个接话。
管这桌的真纪正在看旁边野原耍猴,五月喊了她两声,她看得入迷,听也没听到。
五月就到这桌帮忙换下已经摁满烟头的烟灰缸,再慢腾腾地收拾桌面,一边竖着耳朵听女客说话。
理纱抬头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继续对女伴抱怨:“……这趟和他回去之前,我想总是江西的省会,和上海就算有差距,想来也不会相差太大,所以简简单单地收拾了个行李箱和他就去了。
才一到地方,我就大受打击:太脏太乱了。
日本也有城市农村的分别,各个地方之间也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差异。
这里却不行,差距之大,会使你怀疑根本不在一个国度。
“条件上的艰苦也就算了,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生活习惯,要不是因为他,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他在那一对邋遢父母的手里能活到这样大,也算是奇迹,对他不能不同情……总之,我在他家的那几天,只能舍弃了我身体里的日本人,使自己尽量融入……”
叫理纱的客人抱怨个不停,她的女伴们听得津津有味,一边点头附和,不时插一句嘴,说:“不会吧?怎么会这样?”
“简直难以想象……”
五月也觉得有趣,还想继续听下去,只是烟灰缸换了,盘子撤了,桌子擦了,事情做光了,也就没有理由再留在人家台子边上听热闹了,只好转身走开,继续在大厅里转悠。
前面有一桌中国客人,小两口,熟客,北方口音。
两口子年纪都不大,但都不爱打扮,老公经常是盯着一头油腻头发,肩膀上均匀地落着一层头皮屑;老婆则素面朝天,带着一副堪比啤酒瓶底的高度数眼镜。
老公的腰上常年挂着一串钥匙;老婆的一个买菜帆布包从不离身。
总之是扔到路上一转眼就找不到的两个人,但一周的七天里,总有三天以上的时间会来赤羽用餐,几乎把赤羽当做了他们家的后厨房。
这两口子有时是两个人来,有时带着小孩子一起来,一家人点起餐来也挺吓人,个个能吃会喝,但绝不浪费,言谈举止也都挺客气,五月喜欢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的客人,所以对他们一家就很热络。
既然看见了,就过去打了个招呼:“晚上好。”
小两口今天带了几个朋友来,见状都说:“哟,熟客嘛。”
小两口大约受了恭维,心情颇好,笑眯眯地向她点了点头。
五月帮忙上了一个菜,为一桌人倒了一轮大麦茶,又问小两口:“今天你们家妞妞没有来啊?”
妞妞就是他们家小孩子的名字了。
小两口心情好到极点,就也和她亲亲热热地和她唠了两句嗑:“妞妞这两天感冒啦。
我家阿姨不让我们把她带出来吹风,等她感冒好了再来,下次去你那里啊!”
正与客人说话,凉子又跟过来,抬手指向大厅一角:“看。”
大厅的角落里,赤羽的服务员桃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正在和一个客人用餐。
二人吃着饭,一边比划着说话,每当桃子说话时,客人都要侧耳细听,因为她语法不会,组织不了句子,只能简单地堆砌单词,一句话要说上半分钟,磕磕巴巴,词不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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