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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杨威找了个管事,领着霍兆几个出去玩,他则跟着涂一一去巡视雾山寨的产业;难得寨主下山,自然要看一遍,有不足的地方也能及时纠正。
经过涂一一的指点,还有最开始她投进来的万两银子,如今雾山寨的产业已不可同日而语;镖局、茶楼、酒楼、成衣铺、脂粉铺子、点心铺子不一而足,每年都能收入丰盈。
巡视完城里的十多个铺子,有杨威这个熟手管着,还有几个管事帮忙,这些铺子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涂一一心里还是觉得仅凭这些还有附近州府的铺子,积攒银钱的速度还是太慢,她是要造反的,养兵最费银钱,看来还是要想想其他办法,扩大经营的东西。
结束巡视后,让杨威和两个管事先去忙,涂一一准备去城郊接小崽子,正好也去看看热闹。
难得春光正好,又是上巳节,后宅的女娘们都可以正大光明出来行走,街上和城郊到处都是人流,郎君们或结伴而行,或与定亲的女娘相约同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今日出来的女娘都是精心装扮过的,就连衣裳也穿的比往日艳丽许多;涂一一梳着简单的发髻,穿一身红衣独自行走在人群中倒也不算显眼;按理她应该梳妇人发髻,但她懒得折腾那繁复的发髻,在寨子里又经常训练护卫队,自然怎么简单怎么来。
虽然她装扮简单,但她的样貌实在惊艳,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看到她清冷的气质,又是一身劲装,看起来不好惹,也少有人与她搭讪。
到了城郊一片桃林,隐约可看到桃林深处影影绰绰,还有说笑声和吟诗高唱声,显然是有人在桃花林里办曲水流觞;涂一一不喜热闹,到了桃林边缘一处清净的地方,抱臂靠在一颗桃花树下,等着霍兆几个和小崽子出来。
阖目想着事,春日的阳光透过花影斑斑点点洒在身上,涂一一难得放松了心境,享受起当下的暖意;正昏昏欲睡,就听到对面树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伴着一声轻笑,笑声里隐有轻惬之意。
豁然睁开双眼,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涂一一难得怔忪。
只见对面老树上一枝斜伸出来的枝干上斜倚着一少年郎君,也是一身红衣,不同于涂一一的劲装,他却是广袖宽袍,外襟松散,随意逸散在花枝上,轻易便能看到月白里衣,里衣的襟口处还有金线刺绣的云纹;几绺松散的长发垂落在身旁,艳红与玉白搭配的衣裳更衬得他肤色雪白,惊艳众生的样貌也因此更加突出,尤其那双顾盼神飞的丹凤眼微微上翘。
手里一把白玉制成的折扇被他随意摇着,整个人倚在粉白相间的桃花丛中,真正是人间风流,整个桃林都因他而黯然失色。
见涂一一看过来,少年恣意张扬的声音再起:“女郎可是独自一人来此,我看这许久女郎只这样枯站着,很没意思罢;在下阎阙,也未有同行之人,不知女郎可愿与我同游?”
涂一一并未接话,只淡淡看着他,心里却在思索;这个人的名字她好像很熟悉,但翻遍所有记忆,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两年偶尔会在梦境中有一道身影出现,陪着不知在何处的她辗转红尘,但梦里的那道身影要么温润如玉,要么沉稳冷肃,并不是眼前这人般恣意张扬。
自己否决了这人就是梦中那道身影的想法,涂一一不再看他,又阖目思索,虽说这人不像那道身影,但这个名字为何这样熟悉,好像她叫过许多遍;罢了,天下同名的人多的是,或许只是巧合,实在不必费神再想。
她是平淡不想了,树上那人显然不情愿,再次道:“女郎为何不理我,今日上巳节,难得的好春光,女郎忍心辜负这般好时光?”
涂一一依旧不接话,眼睛都未睁开,只当听不到。
树上传来更大的响动声,阎阙试着跳下树的动作,但翻来扭去也找不到能好看些跳下树的动作,不由在心里叹气,他怎么就听了阿肆那呆子的话,觉得这样能清净赏景呢;看看,遇到一眼欢喜的女郎,他都不好下来,可真是丢面子,日后再不听阿肆的了。
看看周围,并未看到自家仆从的身影,阎阙又急于下去与女郎说话,犹豫片刻,他放软了声音再次开口:“这位阿姐,我看你一身劲装,想来是习武的,你能不能搭把手帮我下来,我···我坐不住了。”
涂一一不耐他的动静,心里叹口气,睁眼起身就打算避到他处,这人话太多了,换个清净地方等小崽子就是,最多自己多留意些就是。
方转到树后,才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树上传来的声音更加急切,还有一丝丝泣音:“阿姐莫丢下我,我···我有心悸之症,我是真的坐不住了,好怕摔下去,阿姐帮帮我!”
回头细看,见他唇色果然泛白,可见心悸之症是真的;涂一一便是不愿意多事,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且他的名字实在熟悉,罢了,且帮他这一回。
左右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几个身影,涂一一当即掠起,揽住他腰身跃下树,待他站稳后,转身便走;阎阙眼中泛起神采,这位女郎果然飒爽,又见她要走,忙忙追上去。
听到身后的动静,涂一一觉得她今日就不该来这桃林,无奈转身看着少年淡淡道:“莫再跟着我,我是来接儿子的,不是闺中女郎。”
阎阙只讶然一瞬,很快便又追过来,还不忘随手整理衣衫维持形象。
“阿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要与阿姐道谢。”
看来这人是个话痨,既躲不开,那还不如就站在这里等着小崽子,毕竟说好的会合之地就是这里,涂一一便找了一处又站定。
阎阙当即笑开,正要再靠近一些,就被涂一一清声制止:“莫近我三尺之内。”
他也不恼,嬉笑着果然站在三尺之外,也找了棵桃树倚站着,笑容里还有丝丝讨好之意。
“阿姐既已成婚生子,为何不见阿姐与夫君携子同游,是阿姐孤身一人等在此处,我才会误会阿姐还是女郎;再与阿姐告知一声,我名阎阙,是肃州府商户阎家之幼子,年十八,不知该如何称呼阿姐,我好备好东西感谢阿姐?”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涂一一拒绝了他的示好,但看他这样年轻恣意却被顽疾缠身,又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便再次叮嘱一声:“我观你心悸之症应是胎里就带的,想是家里用尽心思才能安稳至今,如方才这般置于高处的做法不可取,还是小心些为好。”
听她关切自己,阎阙更加欢喜,笑容更加肆意:“多谢阿姐提点;阿姐说的没错,我确实乃胎里就有的宿疾,家里也请过许多名医为我诊治,各种名贵药材不知浪费多少;我家虽不是大族,但父兄经营有道,也还能维持我所需的药材。”
不知想到什么,少年敛起笑容,嘴角微微抿着,片刻后才又失落道:“可许多为我诊治过的医者也说我活不过二十,所以家里父母自然愿意纵着我些,我也不想每日惶恐活着过余下的日子,更不想家里人担忧,便恣意张扬了些,还望阿姐莫怪;方才也是我想躲清净才令仆从将我抱在树上,仆从应是去马车那里取东西,我才会求阿姐帮忙。”
他这般说完,听他说活不过二十,涂一一心里莫名揪痛一下,她好像舍不得这个人早早凋零,想要他就这般恣意活着。
压下心里莫名升起的情绪,涂一一让他伸手过来,素白纤指搭在他腕间,凝神诊脉;之后又令他换了另一只手,凝神感知他的脉象,蹙眉思索着。
阎阙也不再说话,只唇角微扬看着两人的手,视线又上移,静静看着她的面容,眼里是全然的欢喜和信任。
这时有一穿着靛蓝布衣的青年过来,看清两人的动作,当即着急道:“三郎君可是心疾又发了?郎君可还好?”
阎阙两指并拢,在唇间轻按,让青年不要多话;之后又专注看回涂一一,那青年也满眼期盼看过来,难道这位女娘竟是个医者,是她救了三郎君?
可若她真是医者,这也太年轻了些,难道是三郎君为了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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