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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坎博隆,盛夏是个完完全全的外来者,坎博隆因为地理位置和政治上的原因,文化和习俗很独特也很复杂,不是盛夏一时半会儿能了解得完全的。
有一次她在外面晾衣服,看见一个小孩被人打。
这里靠近难民营,人群芜杂,打架闹事见怪不怪,但是那个小孩子盛夏见过很多次。
他的家乡两年前被炮火炸毁,跟着爷爷一路逃难到首都来,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妹妹受过刺激,至今不会说话,身体也很弱,他总是背着妹妹到医院去开药,很瘦一个男孩子,眼睛大大的,看人的时候,眼神里会透出一点迷茫和空洞。
会把食物都分给妹妹,自己躲在一边吃树叶饼。
盛夏碰巧遇见过几次,有一次她给他拍照,他扭过头来看她,指着她手里的相机,用蹩脚的英文问她,“这是什么?”
盛夏把相机放到他手里,教他怎么看取景器,他舔着干裂的嘴唇,用家乡话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
盛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坎博隆的语言混杂了西语系和印欧语系的发音,他们说话很快,构词方式独特且绕口,地方语就更难懂了。
一个在坎博隆待过两年的记者说,“就算会官方语言,也很难和当地人交流,他们国土面积很小,但是语系特别复杂。”
但是盛夏看懂了他的眼神,夹杂着些许向往和惊叹。
对于和平国家大多人来说都习以为常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大概是一辈子也难达到的高度。
盛夏有时候看见他,会给他一点糖果吃。
他会把糖果舔一舔,再包进糖纸里,连比带划地说:“等我以后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拿出来吃一吃。”
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悲哀,战争让命如草芥,政客们用利益博弈,而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生颠沛流离。
没有尽头。
或许是出于怜悯,盛夏拦住了那些人。
然后过来很多人,把盛夏围在那里指责,最后是小男孩抱住盛夏,大声跟那些人理论着什么,然后把盛夏拖出了人群。
后来陈蔚然跟她说,坎博隆西部有一项古老的“赶龙”
的习俗,龙在坎博隆是一种邪物,它会使人生病、侵蚀人的灵魂,让人变得呆滞,至于为什么会翻译成龙,那应该是翻译家的事,盛夏就不知道了。
总之那天小男孩被打是因为在“赶龙”
,他似乎生病了,总是梦魇、发热,长辈在给他“赶龙”
,好让他快些好起来。
盛夏打断了仪式,他们认为会受到龙的诅咒。
这样的事很多……
盛夏会把发生过的事捡一些跟沈纪年说。
沈纪年的回复通常很简短,因为盛夏说不一定能收到他的回信。
如果他刚好看到邮件就会立刻回她,如果错过了,就会仔细措辞,发一封很长的邮件给她,通常要等很久她才能看到。
所以每次盛夏发过去都会等三到五分钟,如果等不到回信再离开。
这种交流方式很特别,以前有什么想法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他,想念他了会发视频过去,即便长途电话和视频贵得要死,但只要想,总还是可以联系得到。
而现在,盛夏只能从他只言片语中想象他这些时候的经历,有时候想他想得发疯,只能一遍一遍写他的名字。
很多很多话,需要攒到一起才能告诉他。
她想起以前读的一首诗里的一小段——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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