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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赴省城济南府赶考的秀才顾衡竟然被生母企图当街鸠杀,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戏台子上都不敢这么演!
所幸……同茂堂常年坐诊的两位大夫经验丰富,见势不对后立时吩咐伙计们用黄岑、黄莲、黄柏和甘草急煎后的解毒汤过来强行灌下。
千幸万幸,听说人昨晚已经缓过来了。
素来好面子的顾朝山嘴里又干又苦,一夜之间就愁白了半边头发。
他老早就知道妻子汪氏不喜小儿子,其实在顾衡小的时候,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生辰八字极硬的孩子。
但厌弃归厌弃,那终究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由着汪氏乔张作致,却做梦也想不到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昨天早上在众目睽睽之下,顾衡喝下汪氏亲手斟满的壮行酒后,当场就倒在地上口吐黑色污血,几息之间就人事不行。
就有人心生疑窦,同样的酒壶,同样的酒杯,同样的太禧白,怎么顾家二子顾徔喝了没事,顾衡喝了就几乎丧命?
衙门里专管刑司的马典史经验老道,匆忙赶到后立刻就令人将现场团团围住。
又将证物之一的酒壶拿在手里细细查看,这一看就看出了不为外人所知的门道。
原来这把六棱提梁锡壶是一把阴阳壶,在壶上有一个精巧的机括,壶身内里有两个各不相干的银制内胆。
按动机关时,壶里流出左边的酒水。
不按动机关时,壶里流出右边的酒水。
同茂堂里最不缺的就是经验老道的大夫,当场就有人验出左边酒水里掺合了一些可致人性命的毒药。
毒药的主要成分就是产自川东的乌头,这种川乌头经过数道炼制,能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仔细研磨后兑在在酒里根本就闻不出什么异味儿,只需要半钱就能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万幸的是因为当天天热且要赶长路,顾衡一大早就在妹子顾瑛的劝说下,喝了满满一钵绿豆甘草汤。
这汤用来清热解毒最是不错,也正是因为这钵汤,才让顾衡在阎王殿面前转悠了一圈后留了一条小命。
治下出了这种逆伦惨案,方县令一时也是头大无比。
他捻着颌下没剩几根的胡须愁道:“这桩生母杀亲子的案子要是报上去,那汪氏少不了一个流放,我今年的考评只怕也会变成下下等。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狠毒且害人害己的妇人,再怎么厌弃亲生儿子,也不能拿川乌头这种烈性至极的毒物出来害人啊!”
不但拿了毒物害人,还被人当场捉住,用愚蠢两个字都不能形容其一二!
马典史拿袖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也不禁皱眉,“我问过莱州县城的老户,这汪氏与其三子顾衡间的怨怼由来已久。
据我私下揣测,有些最早不过是些乡间愚夫愚妇之说,演变至后来约莫是瞧上了顾衡的私财。
毕竟这一年来德裕祥盐厂的分红丰厚,多半招了有些人的眼气……”
方县令听得连连咋舌,他虽然出自京城世家,见惯了宅门内院里的龌龊,但还是骇然于汪氏手段的狠绝。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后,匪夷所思的问道:“难不成那个妇人以为顾衡死了之后,德裕祥的股份就能落在她的名下不成?《大政律法》之规定,没有特别的情由之下,父杀子和子杀父同样要判绞刑……”
马典史一脸苦笑,“按常理大多数人都不会这么想,但这个汪氏既然敢在众目之下毒杀亲子,其所虑所想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顿了顿,低声道:“莱州早年有恶俗,农家诞有新生儿因贫苦不想抚养的,就趁夜遗弃在效外的婴儿塔。
有些狠毒图省事的,就把还在啼哭的婴孩直接溺毙在马桶里。
左邻右舍多半都知晓,却没有谁出来举告的。”
饶是方县令见多识广也呆在当场,连连眨眼道:“朝廷曾颁下明旨,禁止民间私杀婴孩,我还以为这些事早就杜绝了呢!”
马典史就慨叹一声,“此风各直省所在皆有,哪里是能杜绝干净?若遇着大灾年,郊外来不及收殓的婴孩尸骨到处都是。
乡间多愚,溺女溺子之家十常四五,实无一户之不溺。”
方县令惑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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