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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心里装着事,走的步子也急,一拐弯不小心撞上一个人,手腕被撞的发麻,那人也被撞的跌倒在雪地里。
她正满腔的烦闷找不到发泄的余地,当下拧着眉斥:“是谁那么不长眼,没看见公主的灯笼吗?”
那人却并不答话,只是默默掸了掸身上的雪,撑着被擦破的手掌慢慢站起来。
永嘉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一抬头,才看清那张白狐裘披风下的人。
她纤细袅娜的站在那里,兜帽很,白狐毛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尖尖的下巴,看着有些叫人生怜。
“永嘉公主。”
她微微颔首,侧着身似有歉意,“是我有些走神了。”
换做平日,永嘉一定不就么轻易放过她,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或许是被皇兄那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吓住了,或许是看着她张雪白的脸生了一丝情,没平时那么讨厌。
她放下了衣袖,只是讽刺了两句:“算了算了,真是倒了霉了,今约跟我命里犯冲,我回去得好好烧几炷香,去去晦气。”
柔嘉静静地站着,并不出言反驳。
可永嘉一见着她副故作度的子忍不住来气,明明差不了几个月,她却总是么一副沉静如水,淡然自若的子,连父皇都夸过她年纪虽小,但性子平和,有家之风范。
而她呢,不过就是活泼了些,好动了些,性子急躁了,总是被父皇斥责,被皇兄教训,从来没有得过任何一句夸奖。
有么个人做对比,永嘉觉得自己十几年简直都像白活了一,她真是对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烦透了。
更别提有高彦昌,永嘉真是不明白,高彦昌为什么放着她一个好好的嫡公主不要,偏偏一心扑在个假凤凰身上。
永嘉忽然有些心烦,扬着头,毫不客气地撞了她一下,步过去:“让!”
一撞撞的柔嘉身形趔趄,一个不稳撒了手一脚踩到了自己的宫灯上,那平静如水的脸上才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是她和桓哥儿一起亲手做的灯笼,一想到桓哥儿在发着高热等着她,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俯着身,将那被踩坏的灯笼捡起来,一点一点试图捋平。
永嘉看着她副可怜的子,心里终于有了些快意,才迈着轻快的步子转身离去。
可灯笼已经坏了,捡起来也没了。
柔嘉放了手,看着那一抹火红的背影忽然有些落寞。
那才是真正被宠爱长的小公主,所有人都惯着她,宠着她,她不需要刻意去学什么,也不需要刻意去讨好谁,是惹出了一堆麻烦,也总有人在替她收拾烂摊子。
不像她,先皇看在母亲的情分上迫不得已接她入了宫,给了她公主的名分,但是对着她和那些亲生的皇子皇女们到底是不一的,那种好是加了一层隔膜的,是子的恩威,疏离地叫人不敢亲近。
皇兄,皇兄更是不必提,在他眼里,她约只是一个复仇的对象,一个诱捕的猎物,一个泄.欲的对象吧……
柔嘉收回了眼神,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想,不要让自己的处境更加悲哀。
只是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但真正走到了冷冰冰,阴沉沉的太极殿前,柔嘉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张德胜站在殿门外,已经不知站了多久了,看见了乘着夜色而来的她也丝毫不惊讶,不等她口,他躬着身说:“请公主在殿外等一等,奴才先去禀报陛下一。”
和聪明人相处倒也省心,不着她自己口去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
但被那种洞悉一切的明了的眼光看着,柔嘉是有些难堪,微微低着头:“有劳公公了。”
皇帝刚刚沐浴完,正坐在案前批奏折,听着张德胜的禀报,他头也没抬,仍是一一批着奏折。
殿内有些过分地安静,只剩火烛静静的燃烧,偶尔有晚风吹过,火苗腾的一下窜上去,明亮了那么一瞬,转眼间平静下来,几乎静止地燃着,沉默地有些可怕。
张德胜躬着身,一时间弄不清楚皇帝的意思。
明明使了那么多手段逼的人走投路,求上门来了,怎么儿到了门口,偏偏不叫来。
他悄悄抬头,只见皇帝正捧着一个奏折看的出神。
“陛下……”
张德胜站的有些腿脚发麻,低提醒了一句。
被打断了思绪,皇帝才终于抬起了头来,慢慢地丢了那折子,有些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周存正告病了,你待儿去太医院叫张院判再过去看一看,他的腿总不见好,朕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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