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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不是没有埋怨过母亲舍她而救下?了皇兄,可是如?今,在她又落入了这样的境地之后?,在她也义无?反顾地去挡在他的身前?之时。
她又还能去埋怨什?么呢。
也没什?么再好埋怨了。
暗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
一切也该释怀了。
过往不是一个能经得起细看推敲的东西?,都到了这样的境地,总也不能再被困于过去了。
俗语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温楚最不愿回到的地方?,最害怕见到的人,如?今却也成了她的解药。
殿外?,李惟言和祁子渊也听到了殿里头的声?音,知道是温楚醒了过来,他们也进来了里面,皇太子妃有身孕,熬不住太久,已经先回去了东宫。
见温楚面上带着笑,也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样子,那两人也都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李惟言上前?,走到了温楚的面前?,皇后?知道他们兄妹二人,这次再见许有许多的话要说,皇后?对祁子渊说道:“初衡,你我先出去吧,让他们兄妹好好说些话吧。”
祁子渊听到这话,即便担心温楚,却也还是跟着皇后?离开了此处。
时至傍晚,血红的晚霞落在殿内,李惟言坐在床边,从温楚的方?向,只能见得他的侧脸。
“小喜皇兄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
可是皇兄也怕,也怕见到你,怕你不肯再同我碰面,怕你见到了我,就要来骂我,骂我当初为什?么要丢下?你一个人。
你不在了之后?,我午夜梦回之时,时常也会想着,当初若是死那个人是我,该有多好。”
夕阳西?下?,此情?此景,衬得李惟言更?加落寞。
温楚听到这话,身上痛得更?加厉害,但她面上却还是在笑,她道:“皇兄,你别再去说这些傻话了,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这话却不知道怎么戳中了李惟言,他有些许激动,“好什?么啊,哪里好了啊。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些许心绪,他想要开口解释些什?么,他想说,自她死后?,一切好像都乱了套,父皇日益癫狂,母后?的病也越来越重,而他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
他不知道该去怎么说,急得脸色都有些发红,温楚先他一步开口,她问道:“皇兄这些年,过的也不大好,对不对。”
李惟言愣了一愣,他有些不敢去看温楚的眼睛,从始至终,一直都是这样侧着脸,不敢与?她对视,温楚见他不肯说话,不肯回答,也不曾催促,只就这样等着他开口。
其实想也知道,他过得又怎么会好,灵惠帝如?今这样的行径,哪里有将他当作皇太子,若是真?心待他,他也不至于能这样步履维艰。
灵惠帝还在怨他,怨恨当初分明是去救下?德妃和李昭喜的人,最后?却救回了他。
灵惠帝待李昭喜很好,可好像从没想过,李惟言也是他的孩子。
过了许久,李惟言还是点了点头,他嘴边挂起了一抹勉强的笑,而后?又说了些宽慰温楚的话,他道:“说苦其实也就这样,总归,当初的事情?,我不能释怀,父皇也不能释怀,他记恨我我这个皇太子当的,半废不废。”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声?,声?音听着有几分无?奈,他道:“这些都是小事,不妨事的。
至少,你回来了,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她回来了,一切都能好起来了。
她还是回来了。
*
温楚又接着养了许多日的伤,她也不继续在太和殿的偏殿住着,待到了差不多能下?床的时候,孝义就先让她搬去了坤宁宫住下?先。
先前?温楚一直随德妃住在德茗宫,虽说这些年来,德茗宫一直被守得很好,跟先前?没什?么两样,若是温楚想要回去住也不是不行。
但是孝义担心温楚,如?今她尚在病中,她跟在一边照看才放心。
灵惠帝自那日在诞辰昏倒了之后?,竟也在床上倒了数日,好不容易醒过来以后?,马不停蹄就乘了轿辇去了坤宁宫里头,两人又是一阵好哭。
温楚受了伤之后?,孝义皇后?便执意?让她留在坤宁宫里头,其间她除了让宫女在旁边看顾她以后?,自己?也一直守在了她的身边,喝水喂药这样的事情?都由着她自己?来。
温楚也就这样在坤宁宫待着养伤,一待便是许多日。
八月已经过了一半多,一阵燥热的风掠过了大理寺的长廊。
午后?,两个大理寺的小衙役走过了此处,其中一人抱怨道:“这是什?么鬼日子,都快入了九月份,怎么还热成这样。”
另外?一人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谁晓得这鬼老天,往年也没这样,不过,一个多月没下?雨了,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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