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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安慰道，“蔡嬷嬷面上并无不快，别怕，届时你把头低下便好。”
昭昭跟着棠棠站在御膳房紧张的众人之后，随着蔡嬷嬷和郑尚膳行礼。
一个略有尖细但不失磁性的男声响起：“杂家此次来是因今日早膳中的新膳品不错，御膳房众人备膳有功，各赏一个月例银，都起来吧。”
此人语气稳重平和，又有着位高权重之人才有的高踞，正是前些日宣礼台那位点人数的总管祁初。
不愧是皇上近前侍候的，说起话来和慈眉善目的郑尚膳大有不同。
正在腹诽的昭昭忽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未敢抬眼。
一炷香后，因思索而眉头紧皱的祁初回到养心殿，敲了敲门，“皇上，奴才有事禀报。”
关上殿门，祁初躬身碎步走到桌旁，弯着腰用余光打量：
满桌子的佳肴几乎皆未被眷顾，景熠面前赫然一个空空如也的青瓷盅。
祁初尤记得那盅内原是那眼生的甜品，正是蔡嬷嬷适才禀告中那名为姜撞奶之物。
景熠把身子向后靠去抵在椅背上，懒洋洋地以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椅子上的龙首形的扶手，缓缓开口道：“查到那女子身份了吗？”
“回皇上的话，小橙子打探到，那女子在御膳房当值，是个小杂役，今年方入宫。
于是奴才刚又去了趟御膳房和尚宫局，此女名为元昭昭，登记入册的身份是江州人，家中原是开小饭馆的。
掌柜的元氏全家遭逢几月前的洪灾，除了当时不在江州的元昭昔，皆已亡故。”
祁初顿了顿，复道：“然奴才记得当时您暗中派喻相前去赈灾，江南一带并未损失惨重如斯。
所以仔细查看了与她同批入宫的宫女，仅有她一人来自于江州且无亲友在世。
奴才斗胆猜测，她会不会是那位的人？如若她是被那人送入宫，刻意放在御膳房，断不能留她。”
祁初说到此处，眼中闪过坚决的杀意。
景熠停下了敲扶手的动作，道：“新手段吗？他倒是有了不少长进。”
景熠将手指放在面前青瓷盅的碗边摩挲，开口问道：“这就是元昭昔做的吧？”
言语虽是问句，语气更似陈述。
祁初微讶：“您如何得知？”
但又很快了然道：“此甜品名为姜撞奶，据蔡嬷嬷所说，是她临时所做，不到一盏茶便已制成。
现下虽不知那人意欲何为，然元昭昔接近您必定会带来危险，如此说来早晨那朵花和这盅姜撞奶皆是她率先向您走出的两步棋。”
景熠放下手，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眼睫毛挡住了眼神中的迷茫和落寞。
半晌后抬首，面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浅笑，道：“既然如此，朕便就陪他玩玩，他尚斗不过那老匹夫，朕有何惧。
何况这局棋，也并非无趣。”
景熠眸光幽深，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意。
祁初知道，自家主子虽是笑着，但向来并非真的开怀。
只得伏首道：“是，奴才会派人盯着元昭昔，亦会派人去西署查探那人近日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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