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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谢暝扣住他下颌的那只手，拇指向上稍一移动就盖住他的唇心。
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挣脱束缚，及时修正即将到来的意外错误。
可他其实根本用不上‘挣脱’这个包含争斗意味的词汇。
因为，谢暝其实并未用力。
他只需要下达指令，控制身体往后避开，一切都会顺利解决。
可他依旧僵着未动，亲眼看着谢暝轻启唇瓣，缓缓出声。
“你说红色枫叶象征深情的恋人，纯洁的爱情。”
“路阳，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你要不要？”
路阳眼神闪了闪，想起那晚他曾对谢暝说过的话。
‘您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就用它们来告白吧，我保证，您要是告诉她这一段故事，对方肯定感动得当场同意。
’
他说不出一个不字，也说不出一个好字。
四目相对，没有温情流转，只有等待与挣扎。
他们都在等对方打破这场僵持。
半晌，谢暝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了些，一层薄薄的悲凉转而爬上他眼眸，扣住路阳的那只手也渐渐滑落。
谢暝略微垂下一些眼睫，不肯将自己的软弱轻易示人。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可那悲伤不随主，也看不懂主人骄傲的心。
嫌一处眼眶施展不够，就擅作主张的浮上主人精致的面容，大方向人展示自己的存在。
路阳将谢暝所有的表情变换都净收眼底。
从谢暝刚才拿出枫叶时他就设想过，假如谢暝态度强硬逼迫、又或是强势纠缠，他都宁可抱着一切归零的决心让系统抹去谢暝的记忆，重新开始。
可谢暝偏偏做了他没有预想的第三项。
明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被他变相拒绝后，宁可扭头强装镇定也不愿放弃。
心口一颤，他忍不住抬起手去触碰到那扇扰乱他心绪的罪魁祸首。
指尖碰到睫毛末端，好似细小电流激荡穿过，停在半空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他从谢暝手里抽走那枚枫叶，学着谢暝刚才的动作，挑起他的下颌让他直视自己。
路阳声音低沉了许多，似挣扎似放弃，“谢暝，属于我的那枚枫叶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
他说了和那晚几乎一样的话，但语气不同，心境不同，象征的意义更不同。
谢暝眼睫眨了下，似不可置信般恍然抬眼，水光潋滟，眉眼如画。
路阳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意，手指轻点谢暝额周，谢暝眼皮变得沉重，被迫在不解中缓缓合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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