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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尤其在过年的时候,总有一帮不怕严寒的村妇,拿个板凳坐在门口,无论走过去的是老张家的大小子,还是老王家的二丫头,她们都要从头到脚的品评一番。
有时候实在没啥说的,村里的流浪狗就经此过,她们也要讨论一下,这家伙今年总共生了几茬。
不得不说,曹华益正是琢磨透了这群人的心理。
如果你要打扮得太普通了,她们便会根据自身的认知,自动划分成两帮。
一帮认为你们啥也不是,进城混那么多年了,还是土里土气的,瞧不起你是小,最终会判断你和她们还是一个阶层,有事的话还是可以开口的。
所以求办事,求借钱等问题就会接踵而来。
另一帮人倒是懂得逆向思维。
她们认为你穿得这么朴素,平时一定很会过日子,那挣来的钱都舍不得花,肯定就很有钱。
所以,就更会攀关系借钱求带。
姜曼听完,朝林海鹏咂咂嘴,“感觉好像有点儿道理呢。”
林海鹏也挺有兴趣,他追问道,“大华哥,那要是打扮得贼时髦呢,像你们这样的,那又怎么说?”
曹华益笑笑,“那她们会认为,你们挣那俩钱全都造在这上头了,觉得你们其实啥也不是,就是搁这打肿脸充胖子,装呢,不仅会懒得搭理你,更不会找你攀关系,叙旧,借钱啥的。”
唐英觉得这也不准。
她自认为这趟回来过年穿得并不差,羊毛衫就罢了,就外边这件羊绒大衣,是有多少村里人活了几十岁,从来都没见过的?
曹华益摆摆手,“弟妹,你这不行,装得还不够。
你看着程雪身上那件带毛的不?貂,这个数买的。”
看着他伸出四根胖胖的手指,唐英等人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知道,那可不是四百块钱,而是四千块钱啊。
在1989年年初,四千块钱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1993年,在北方的地级市郊区,买一砖一土的两房间,还带井带院子带仓房的,总共也才四千块钱。
好么,她一件衣服就顶人家一个房子了。
眼下,国家的房子还不允许私人买卖,唐英虽然想象不到四千块钱可以换一个房子,但她换算成罐头的数量,就知道这笔钱的含金量了。
所以也只能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曹华益倒是挺讲义气的,他搂着林勤南的肩膀,“哥们,你啥时候要用钱了,只管跟我开口,我对别人没有实话,但是对你,绝对不会。”
咱就这么说吧,他的亲哥哥弟弟开口不一定好使,但换成林勤南绝对行,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理由,主要还是从前的情谊在。
不管什么年代,有人敢说愿意借你钱,这是十分难得的。
无论是否需要,都应该心存感激。
唐英回想起一个重要信息,便试探着问道,“大华哥,我刚才听你说,你是做远洋捕捞的?”
林勤南一听她这么问,马上就懂了,还顺势把话接了过来,“碧波是咱们省里唯一的一个沿海城市,所以那边干这行的应该很多吧?”
火堆彻底烧旺了以后,这一片暖和了不少。
把周围附近地上的雪,都全部给融化掉了。
姜曼知道唐英不好意思问,便毫不客气地开口,“大华哥,你给我们讲讲,这里头都有什么门道呗。”
曹华益是个表现欲挺强的人,他笑着说了句行,然后就开始叭叭地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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