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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还是倚靠着墙不吭声，表情就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她和钱寡妇吵架的事，唐英傍晚才听姜曼说过。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反噬了，还是全村人联合起来。
这其中除了有他们讨厌林老太的为人之外，当然也有嫉妒林家年年高产的原因。
如果说刚才的事算逗着玩儿，那现在这就是正经事了。
林勤南这一世虽不是果农，但上一世的很多事情都还记忆犹新，他蹙着眉头，不认为这是什么难事。
“南方老板的价格是高，但卖不成也还有收购站兜底，大家这是愁什么呢？”
“二哥，你不知道，咱们这三个省已经连续几年丰产了。
我听二胖说，他们收完水果主要是拿到各个市里去分销，你笨寻思，那光靠小商小贩一斤一斤往外卖，那才能折腾出去多少？再加上这天气，收多了搁不住哇！”
听到这，林勤南不得不感慨。
改革开放已经快十年了，可这股春风却还没有吹到祖国的最北部。
这么大规模的收购站，干得却都是二道贩子的活。
徐华心急了，“行了，海鹏你别解释了，老二你也先别问了。
爸，妈，你们就直说吧，下一步到底打算咋整？”
林春生也着急，“那果子都摘完了，不快点儿折腾出去，?等着坏呢。”
林老头的脚底下一小堆烟灰，就连他的三紧鞋鞋面上都是。
“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去白村长那打听过了，收购站那边今年黄桃的价格更低，才一毛六厘，就这都未必能整得着份额。”
也就是说，收购站不像往年，有多少收多少了。
今年的数字是固定的，谁抢上算谁的，又或者说就看谁关系硬。
“这么卖可就亏大发了，所以我想了一下，往年都是分钱，今年就干脆直接分果子。”
徐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爸，那依你这意思，是想让果子烂到我们自己手里呗？”
林老头目光低垂，不看任何人，“果子到手，各显神通。”
林茂婷也不同意，“拉倒吧，爸你说得轻巧，你让我咋显神通啊？我连万宝庄都没出过，难不成让我背着筐在村里卖？也不想想，有人买嘛……”
林老头还是不抬头，“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今天就这样吧，回吧，都回吧。”
大家伙带着复杂的心情陆续往外走。
回到屋里躺下，唐英也还在反复地琢磨着分果子的事。
直到林勤南洗漱回来，把被挨着她铺好，又伸出长臂想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的时候，这才发现她似乎心事重重。
“有事？”
“嗯，有个问题我不懂，收购站的规模不是很大很大的吗，为什么就只收那么一点儿？”
林勤南侧头看她，目光深邃。
“吞吐量这个词你听过吗？当供小于求时，他们收多少，卖多少，反过来，当供大于求时，他们就只能卖多少，收多少，这得看市场的实际需求。”
“我是在粤省读得大学，他们那一年四季都是水果，我发现他们除了分销给农贸市场，小商小贩之外，还做加工，比如罐头，果脯之类的，所以需求量始终很大。
说到底，还是我们北方的经济太落后了些。”
说完，唐英哦了一声，没有再接话。
夜色正浓，屋子里静得可怕。
林勤南起身拉了下灯绳儿，刚想靠近，就听唐英又开了口。
“刚刚的事，你不生气吧？”
“你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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