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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女使进来添茶水，摆放瓜果和灵脯。
湫十坐在柔软貂毛绒毯上，捧着滚热香茶抿了一口，轻而浅地眯着眼，惬意地叹了一声。
秦冬霖靠在描了飞云瑞兽红漆柱上，望着薄纱后尚还沉在黑暗中主城建筑，整个人从内而外透着一股散漫清贵，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薄唇微动，问：“你有话要问我？”
他停顿瞬息，又道：“还是，又做了什么自己都觉得心虚事？”
疑问语句，用却是平缓笃定语调。
青梅竹马就是这点不好，一个欲言又止神情，亦或者只是一个不经意举动，整个人都会被看透。
湫十曲着膝，拥着一条薄薄绒毯，看着隐在云层中只露出半个头清月，像是突然来了什么兴趣一样，饶有兴味地问：“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这话一出来，饶是秦冬霖已经接受了她时时无厘头奇言怪语，也还是不可避免楞了一瞬。
“脑子出问题了？”
秦冬霖扫了她一眼，旋即漫不经心地问。
他越是这样，湫十就越好奇，她催促着：“你快说，说实话。”
秦冬霖扯了下嘴角：“我以为，你有自知之明。”
湫十摇头，十分诚实且认真地道：“我没有。”
秦冬霖忍耐般伸手点了点眉心，言简意赅：“爱找麻烦，爱惹事，爱哭爱闹爱烦人。”
湫十原本就猜到没什么好词，但真一溜听下来发现半句夸人都没有，顿时不乐意了：“秦冬霖，我发现你这个人烦得很，整天就光想着我不好了，一点都看不到我优点。”
她眼睛圆溜溜，黑白分明，不开心时候像沉入了两颗星星。
“你有优点？”
秦冬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问。
“那，那我要是没有任何出色地方，这一次，你为何不同我解除婚约呢？”
湫十目光闪烁了一下，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一路想问就是这个？”
秦冬霖好似早有预料，他瞳色如墨，周身被锋利剑气切割开，长眉，凤眸，薄唇，每一样都给人极强压迫感。
“你看伍斐他们总是说，我就是个大麻烦，只会给你惹事添堵。
你自己也曾说过，若不是有一桩婚约，若你我两家不是世交，你根本懒得管我。”
湫十眼睑微垂，她有些疑惑地陈述事实：“这一次，风波平息，阮姨和父亲同时松口，说由我们自己决定婚约存与除。”
“你为什么不呢？”
诚然，在这个时候，湫十又格外有自知之明，从小到大，她把秦冬霖气得跳脚次数不知道多少次，素来凉薄淡漠男人无数回脸色铁青，拂袖就走，照她预想，两家松口，他该是会放着鞭炮来找她解除婚约。
反正如果是她，她肯定毫不迟疑，当天就解。
“你想解？”
秦冬霖掀了掀眼皮，将问题抛给她。
湫十顿时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我不解。”
是个脑子明白正常人也不能解。
她否认动作太快，几乎是下意识举动和回答，饶是秦冬霖这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性情，也像是被取悦了一瞬，他声线低沉地嗯了一声，又道：“那就听你，不解。”
湫十还想再说什么，就又听他说：“你有时间想些乱七八糟，不如多看看那张图上字，鹿原秘境马上要开了。”
说起这个，湫十突然来了精神，她问：“婆娑剑你带了没？”
六界之中，大概也只有她，能这么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问起婆娑剑去向。
他们之间，实在是没有秘密，说话自然也没有这里那里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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