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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带着血迹，其实有些勉强。
那信纸几乎被血迹整个儿泡透，上面还沾着泥污和草屑。
裴远章想到自己在一堆银票里找到这东西的场景，无声叹了口气。
那徐氏钱庄的老板战战兢兢地告诉他，往这个票号里存银票的那位中年男人，来的时候浑身裹着黑布，缺了一条腿，一只胳膊。
就连递给他银票的手都不是完整的。
“哎呦……我的王爷，可算有人把这东西取走了。”
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他的胳膊，哭道：“那来存银票的贼人逼我将这玩意儿放在里边，还威胁我绝不能私自打开看一眼，更不能说出去，不然就杀了我全家，你说这可真是……好在王爷您来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把那贼人捉出来处死啊！”
裴远章声音干涩，嘴唇一张一合，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他想说，威胁你的那个“贼人”
，只怕是已经死无全尸了。
思及此，裴远章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将上面的内容一一念出。
大致总结下来，就是靳云霆勾结西邦，在军粮中动手脚，又把谢将军接下来的行军路线提前泄露给西邦。
这才让大虞主力军深陷敌军包围，谢大将军与秦茂不得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冲出敌围。
与此同时，谢清颜悄无声息地召来无忧，将几张黄符塞给他，低声吩咐了几句。
无忧带着黄符立刻离开了，顺便骑走了最快的一匹马。
听完裴远章的话，大殿内寂静无声。
几个原本告发秦将军的老将此刻双眸赤红，望着那被血濡湿的信纸几乎濒临崩溃。
他们是最清楚秦将军没有通敌叛国的。
但那一日，是秦茂跟着谢大将军杀了出去，他们也并不知道在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今看到这信纸，再加上裴远章对秦茂最后的描述，纷纷死咬着下唇，心中天人交战。
若是说出真相，那自己的家人便会死无全尸。
若是不说，只怕自己的余生会日日遭受谴责。
裴听渡闻言，立刻派人仔细查验了那信纸上的字迹，并与靳云霆平日上书的折子对比。
的确是他的字迹没错。
靳云霆死死盯着那信纸，恨不得将其抢过来嚼碎。
他好不甘心啊！
当初秦茂拼死从西邦营帐中抢了这东西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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