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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密室里响起两声叹息。
夙卿淡淡道：“杀死师祖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天下人。”
“玉京是骗你的，当初师祖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贪婪国君，而是一只极为强大的怨魃。
师祖费劲全力才堪堪把它制服封印在皇陵底部，可就在他想要回天机阁疗伤的时候，曾在师祖手里侥幸逃脱，因此对他生怨的厉鬼蛊惑百姓说，都是因为师祖没有及时赶到，这才让怨魃伤人无数，但倘若他们把师祖杀死，便会让怨魃害死的人死而复生。”
“那群人听信谗言，趁着师祖此时无力反抗，将他硬生生万箭穿心而死。”
“这怎么可能！”
谢清颜猛地站起来，失声道：“凭借师祖的能力，即便暂时丧失战斗能力，身边也一定有许多驱鬼除怨的法器，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谢清颜猛地噤声。
夙卿也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是啊，你也说了，是驱鬼除怨的法器……可偏偏，最后杀死师祖的，正是他平日里拼命相护的普通人。”
谢清颜听得浑身发冷，喃喃道：“可是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师傅没有跟我说过，反而告诉了你？”
夙卿有些怜爱地看了看自己的师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突然转移了话题，“师傅最开始选定的阁主其实并不是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清颜摇了摇头，夙卿苦笑道：“我跟师弟都是捡来的，在入阁之前就已经尝遍人世冷暖，对这个世界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但你不同，你并未见过太多的人心险恶，是真的想救这个世界，师傅知道，比起什么符咒法术，这颗心反而是最难得的，他不想让你也像我们一样，对这个世界死心，所以……才没有将师祖真正的死因告诉你吧。”
谢清颜摇了摇头，“可是师兄和师弟也陪我下山救人，我所做的，你们也一样不落呀。”
夙卿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确实，表面上来看，我与剑屏同你没什么区别，可是你要知道，你跟师傅所做的事情，是你们真心想做。”
“而我与剑屏，大概只是因为看到你们想做，所以才去做吧。”
他靠在墙上，声音中带了一丝慵懒和不易察觉的冷淡，“你救世，是因为你爱这个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世界。”
“而我救世，只是为了你与师傅，我不想让你们的愿望落空，仅此而已。”
半晌，裴远章亲了亲有些失落的人谢清颜的发顶略作安抚，又看向夙卿，轻声道：“夙阁主不必自轻自贱，论迹不论心，夙阁主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难得。”
三人得知真相，一直都有些苦涩，但多少也算是明白了玉京真正的意图。
让百姓变成没有自主的“傀儡”
，失去灵魂是真，想要创造一个所有人都“幸福”
的盛世，再复活自己的师傅也是真。
从天机阁出来的时候，谢清颜莫名察觉到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她叹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玉京已经到了把师祖的遗体接回去的地步了。
那是不是就说明……他长达十几年的的准备工作已经到达尾声了？
正想着，马车车辕落了一只信鸽，脚上绑着一张暗红色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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