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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是这样，杀了她，再醒来，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环顾四周，狭小的屋子里没有窗户，只靠着烛火照明，自己身下是冰冷的地面，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
眼前只有两个看不清脸的黑衣人，一个如雕塑一般纹丝不动，正半搂着自己，另一个则木木地坐在桌前，眼前是一沓厚厚的纸。
随后，她像是被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忽然吓到一样，如同兔子一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眼眶发红，面上也染上一丝羞赧，磕磕绊绊道，“这……这位公子，你可否……把我送去衙门……”
归无手中一凉，怀中温热的肉体已经跑远了，缩在墙角天真又害羞地观察着自己，像极了山中刚刚化形的精怪。
半晌，见归无沉默，女子眨了眨眼，抱臂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看我？你的身上为什么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伤了？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伤心？”
“你别不开心了，我带你去山上摘果子好不好？灵山上的果子可多可多了！
虽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我记得灵山上的一草一木，我知道哪里的果子最好吃。”
活泼的声音在狭窄的屋子里回荡，他僵硬地抬头，对上那双活泼的眼睛，浑身忽而剧烈颤抖了起来，空空如也的手上爆出条条青筋，心口泛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与痛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第一百二十七次，失败。”
桌前那木头木脑的人立刻乖乖写下几个字，随跟着翻过一页，声音机械，“第一百二十八次，火焚。”
女子歪着头看两人，忽而扬起一个明媚的微笑，“你们要去打野味烤来吃吗？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我对灵山可熟啦！
我……”
“砰！”
一只攥紧的拳头死死凿在墙壁上，一下又一下，一直到整个指关节满是淋漓的鲜血。
“啊！
你没事吧？”
那女子吓了一跳，却还是小鹿般轻盈地跑过来，想要拉过他的手，却被归无猛地推开。
“离我远点！”
声音沙哑凶狠，可细听之下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哀求与接近临界点的崩溃。
女子被一下子推倒在地，揉着自己的屁股，委屈地瘪瘪嘴，“好痛好痛！
我好怕痛的！
你这个大高个子为什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知是哪个字眼猛地刺痛了归无，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几乎不敢直视那女子的眼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切齿道，“不过是一条龙脉罢了，就算不杀她，我也照样有办法让大虞覆灭！”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摔门而去。
旁边的男人静坐了一会，眼底划过一丝诡异的光，不知是接收到了什么指令，木木地从满墙的刑具上取下来一根血迹斑斑的鞭子，高高扬起。
“铮！”
鞭子打在铁器上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那男人缓缓扭头，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来人。
“你们……是……”
话没说完，一杆银枪便如银练般贯穿那人肩头，喷涌而出的黑红色血浆洒了那女子一脸，随后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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