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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命咒已经数日未曾发作，这次被归无催动，汹涌的剧痛裹挟着阴冷感扑面而来。
裴远章闷哼一声，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身形踉跄了两步。
折竹和无忧同时爆射而出，却听见自家王爷的厉喝：“都别过来！”
虽然心有不甘，但死士的忠诚刻在骨子里，二人的身体比脑袋先一步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停住脚步。
折竹鬓边的头发被风带着向前飘扬，却仿佛碰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转瞬之间化为齑粉。
二人顿时一惊，压下心底的忌惮。
归无连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这边，单手握着极光的枪身，将那绞缠着碎肉和骨茬的枪头从自己的肩膀上一点点拔了出来。
“哈……晋王殿下当真是铁血男儿，这都不叫出声吗？”
归无的左肩骨头已经全碎了，晃悠着垂在身侧，可它的主人却全然不在意，“当啷”
一声扔了极光，踉跄着走向痛苦的半跪在地的裴远章。
“你那王妃确实有点能耐，居然能把我的命咒解得七七八八……可你知道吗，命咒是我下的，只要我想，就能催动命咒，让你痛不欲生，变成我手底下的待宰羔羊！”
面前的人依旧沉默不语，专心致志地对抗着体内疯狂肆虐叫嚣的咒术，一双极清冷矜贵的眸子却依旧满是平静，仿佛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归无被这一眼激怒了，忽而从斗笠下泻出一丝自嘲般的轻笑。
“不愧是晋王殿下，大虞的护国神啊，那你能不能猜到，我将你的命咒跟谁连在了一起呢？”
他将右手伸到左肩上的伤口附近，带着尖锐指套的手指插进去，狠狠旋转。
瞬间，裴远章背后的衣服被冷汗浸湿，锐器在体内撕扯皮肉的剧痛直接刺激着混沌的大脑，令他眼前的世界猛地一花，却又飞快清醒过来。
归无笑的畅快，眼底流淌着扭曲的疯狂，“施加于我身上的伤痛，都会以十倍的程度返还到你身上，晋王殿下，你想跟仙师作对，不如再回去修炼几年？”
半晌，归无觉得没意思，见裴远章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冷下脸来伸手要去拿他腰间的锦囊。
眼看就要把那灵珠带走，可就在这时，一只青筋毕露的手一把攥住了他的小臂。
“原来就这点本事啊？”
冷冽清润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些微的颤意，语气间却带着十足的轻蔑。
归无一下仿佛被掐住嗓子的鸡，愣愣地看向裴远章，“你……你还能动？”
被他催动了命咒，又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换做旁人早就痛晕又痛醒一百次了，裴远章怎么可能还能动？！
“呵……不止能动，还能让你今日，吃不了兜着走呢……”
话音未落，裴远章便抓着归无的小臂一把将他脸朝下掀翻在地，单脚踩在他背上，手腕一拧一转，生生卸下了他那只完好的右臂。
“你是觉得这些挠痒痒似的咒术能让本王对你们俯首称臣？”
裴远章目光森冷，原本就浅淡的瞳色愈发慑人，像极了黑夜里的野兽，手上动作却不停，一拳拳直击要害。
“告诉你们家仙师，之前不行，现在也没可能，只要本王还活着一天，西邦蝼蚁，就休想对大虞觊觎一分。”
归无被他压制的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就算他裴远章再厉害，一个普通人的肉身又怎能抵得过咒术？
只是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归无目光阴毒，被卸掉的右手极快地闪过一缕金光，蘸着他自己的血在地上悄无声息地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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