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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以为的巫，是什么样子呢？”
谢清颜慢慢踱步，走到一片耕地的中间。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干净纯粹，恍惚间让玉京仙师想到了与师傅初见的夜晚。
那个他第一次展露出古巫族血脉，却被他的师傅收养的那个夜晚。
“据说，古巫族人冷血残忍，手段奇诡，千年难出其一，而且都是在世道最坏的时候出现的。”
玉京仙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有些莫名。
谢清颜突然蹲下身，掬起一捧土，“那仙师知道中州大陆有几个千年，究竟出了多少个古巫族吗？”
这问题没边没际，不仅玉京仙师愣了，就连裴远章也有些疑惑。
可下一刻，看着土地中逐渐升上来的莹莹魂火，他一下明白了谢清颜的意思，瞬间头皮一麻。
“古籍中最久远的记载，是在八千年之前。”
谢清颜捧着一团小小的魂火，“可是你看，这片土地上最早死去的人，却已经离开了几百万年了。”
她抬起头，声音淡淡，“仙师既然出身天机阁，应当多少知道一些中州大陆的秘辛吧？”
“中州大陆的人，曾经有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断代，因为巨大的战役，加上天灾，整片大陆上的人死绝了。”
“而据天机阁千年间的调查，上一次的断代，正是由古巫族导致的，古巫族人为制造了战役和天灾，杀了所有的人。”
她平静地转头看向已然脸色惨白的玉京仙师，“您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对吗？”
“断代，再重启，重新来一个巨大的循环，天底下所有的人从茹毛饮血重新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又用了五千多年。”
她带着那几百万年前的人的魂火走到玉京仙师身前，“您看，您的前辈成功了，起码成功过。”
“可是现在，您痛恨至极的恶欲似乎依然那么茁壮。”
“你住嘴！”
玉京仙师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的猫，原本和蔼的模样荡然无存，面上甚至带了一丝被人戳穿的愤懑，仍旧嘴硬道：“即便恶欲还会再生，我也要一个不剩的全部碾碎，这样就……”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愣了一息，而后立刻恢复成了方才端庄的模样，甚至轻轻扬起了一个微笑。
“既然县主志不在此，那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县主放心，若是最后您被世人的恶欲击溃而无处可去时，西邦依旧欢迎县主。”
裴远章不咸不淡地冷哼一声，“这就不劳仙师费心了，算下来也是一百多岁的老年人，我们家阿好过去，若是仙师伺候的时候闪了腰，可就得不偿失了。”
玉京仙师也不生气，只是温和道：“不得不借用他人肉身与二位相见，若是有机会，二位自可以去西邦皇宫一叙……前提是，二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说罢，吴郎的身体猛地一晃，直直向后栽了下去。
裴远章眼神一凛，提枪四下找了一圈，被谢清颜抓住小臂：“没用的，他用的是一缕残魂同我们对话，如今已经直接掐灭了，我们找不到他。”
她抬头，定定地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已经从坑里慢慢爬了上来，双目无神地走向谢清颜的方向。
“当务之急，是把这群不人不鬼的家伙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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