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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心内翻了个白眼,可以肯定,他就是怕她赌气,在无话找话了……看她吃得喷香的样子,废话,能不好吃吗?
不过,既他要无话找话,那她就配合一下咯?——“嗯,有点咸了,窦叔父你哪提来的食盒,怎这汤是咸的?”
说着还皱皱眉,一副果然被齁到的样子。
元芳也顾不得多想,忙从桌上倒了杯冷茶水给她,道:“咸了就先漱漱口罢。”
江春却故意不接,只嘟囔:“这茶水是冷的……”
元芳忙哄小儿似的道:“莫怕,你含在嘴里漱漱,吐出来就好。”
说完又觉着奇怪,迎客楼的厨子手艺不错啊,怎会把汤做咸了?
想着就盯着她手里那汤盅多看了几眼。
江春怕被他发现自己故意找茬,将那汤放一边去,自己拿了米饭和小菜吃起来。
直到她津津有味吃完,他依然木头桩子似的杵床前。
江春看他脸色不太好,险些忘了他是刚受过伤的人,忙掀开被子起身,自己穿好鞋袜,道:“窦叔父吃啊,吃过好躺着,我这就回学里去。”
元芳哪有心思吃饭,只听见那句“回学里”
,原来她还要回去啊,还以为……
他忙拍拍脑袋,暗怪自己老不正经,净想些有的没的,也不去拿吃食,只等她收拾好了,非要送她回去。
江春哪让?想他好容易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被秦昊一闹,就没怎休息过,只硬将他按下坐住,不许送就是不许送……实在无法,她只得主动答应明日再来瞧他,这才将他安抚住。
待窦三送走了江春,元芳才就着那不甚温热的食物吃起来,见了她喝剩的小半盅鸡汤,因那盅子保温效果不差,居然也不凉,只是也不温了。
他眼角看屋里只自己一人,倒是大起胆子,心一横,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咦,不咸呀!
他又喝了一口,是真不咸,难道是自己伤得重了,口重异常?他端起盅子想要再来一口,结果发现已经见底了。
他只得小小的叹了口气:这迎客楼的盅子也太小了!
该换大些才对。
余下几日,江春果然履行答应好元芳的话,每日散了学,避过胡沁雪与高胜男二人,悄悄摸到迎客楼来,二人也无甚特别之事要做,只闲话几句,最主要是江春关心他伤情,他问她学里诸事,完了就二人各看各的书,到饭点了自有人会送晚食来。
二人同食过,江春又被窦三送回学里去。
而元芳每日一醒来,太阳还未出就在盼着日落,盼她散学。
她一来,他只觉时光跑得飞快;她一走,他又觉着度日如年,怎也不到天亮……不到日落。
二人这般背着人来往,高胡二人未发现异常也就罢了,但窦府老夫人却是觉着不太对劲。
“阿阳,你说可怪?二郎这几日明明与我说是养伤,怎人却是傍晚出门,夜了才归?”
窦老夫人侍弄着屋内一盆茶树。
因她闻了花粉气会咳喘,这府里,尤其是她院里就没多少花花草草,倒是茶树不少,好茶讲究物候水土,在京内也养不起来,她就种些简单的大白茶,自己漱嘴用不完就赏给下人家去……
阿阳见她拿了剪刀准备修剪那茶树,忙歇了手中事务,三两步过去将她剪子夺下,急道:“我的菊娘子诶,可莫再沾这利器了,天一道长的话你忘了不成?”
老夫人被她一提醒,嘴角扯了个浅淡笑意:“罢了,那老道的话可做不得真,说甚我今年是金刑木气,沾不得利器,哪晓得最大的利器都沾了……哼!
算命算命,不知自己可还有那命在!”
阿阳听不惯她这等丧气话,自己吐了两口口水,假意骂道:“呸呸呸,晦气晦气!”
老夫人也不管她口出不雅,只担忧道:“这晦气要真来了,烧多少纸,拜多少佛都是无用的……但我邓菊娘就不信这邪了,老天爷令我劳苦一辈子,不是让我给他人做嫁衣的!”
说罢,那茶树也无心打整了,自己端了茶碗喝了两口,问起来:“段家那位郡守夫人如何了?”
“这几日与别家走动有些频繁哩,连着相看了好几家的小娘子。”
老夫人冷笑一声:“哼!
可不是?不知内情的还道她自己相看儿媳妇呢!
我窦家儿郎的事,哪里轮得上她指手画脚了?说好听些是岳母,不好听的,不过是看着窦家不成气候了还要临终捞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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