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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心头这种古怪&30340;不适感，族长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道：“燕飞，承恩公也在尚古城，皇上对承恩公一向多有照拂，应该不至于因为尚古城民乱&30340;事迁怒吧？”
族长也知道萧太夫人说&30340;这些话不过是在糊弄自己，但心里多少还是抱着一丝期望，毕竟皇帝确实因着皇后对承恩公多有偏爱，甚至没有因为兰山城&30340;事治罪承恩公。
萧燕飞清亮&30340;眼眸仿佛看透了族长心中所思般，淡淡道：“这回和兰山城可不同，大皇子也在。”
族长与族老们闻言皆是震惊地看着萧燕飞。
雅座内，茶香袅袅，楼下断断续续地传来茶客们&30340;说笑声。
歪胡子族老急不可耐地问道：“燕飞，你说大皇子也在尚古城，这是真&30340;吗？！”
萧燕飞慢条斯理地浅啜了口茶水，点了点头。
她从容不迫地说道：“去岁兰山城&30340;事，皇上&30340;确一直压着没有治罪，可再如何，也堵不了悠悠众口，这半年来，承恩公在朝堂和民间都饱受骂名，为世人所鄙夷。”
“伯祖父，大皇子是皇上瞩意&30340;继承人，未来&30340;储君。”
也不用萧燕飞再往下说，在场&30340;任何人都能听明白她&30340;言下之意。
未来储君&30340;身上绝对不能有畏战&30340;名声，更不能让人说大皇子搜刮民脂民膏，这种污名对未来&30340;天子是致命&30340;。
大皇子必须光风霁月。
所以，皇帝不可能再用当初&30340;手段一味强压了。
族长本来才刚端起了茶盅，这会也没胃口喝茶了，茶盅又放了下去，他&30340;思绪不由自主地被萧燕飞&30340;话所牵引，额头沁出点点冷汗。
萧燕飞幽冷&30340;声音似从地狱中传来一般残酷：“伯祖父觉得尚古城&30340;事，皇上是会让承恩公背锅，还是让家父呢？”
这二选一&30340;问题就连傻子也能得出毋庸置疑&30340;结论，萧衍注定会被当作一枚弃子牺牲。
室内一片死寂。
周围越是安静，外头&30340;各种声音就越是清晰，街上货郎&30340;叫骂声，大堂里说书先生发出&30340;惊堂木声，楼梯那边&30340;上楼声……
“哎——”
少女清冷&30340;叹息声回响在雅座中，宛如一缕夜风吹进他们惶惶不安&30340;心中。
“族里也是无辜&30340;，”
萧燕飞轻轻叹道，“平日里没占到侯府什么好处，可倒起霉来，却要受到牵连，真是不公。”
“伯祖父，您说对吗？”
族长下意识地点头，整个人有点浑浑噩噩&30340;，想着他以及族人说不定会为了萧衍这不成器之人被治罪，被流放，他这把年纪还能活着到边关吗？
歪胡子族老冒出了一额&30340;冷汗，烦躁地抓起茶杯，一气灌下了杯中&30340;茶水，又重重地把空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可心头憋&30340;那口火气根本宣泄不出去。
萧燕飞目光平静地扫视了烦躁不安&30340;族长、族老们一圈，用轻轻柔柔又极具蛊惑力&30340;声调含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
“伯祖父，三位叔祖父，要不要听一听？”
不知不觉中，谈话&30340;整个节奏都已经让萧燕飞把控住了。
歪胡子族老忍不住急躁地说道：“燕飞，你就别卖关子了，你也姓萧，族里好，你才能好。”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可一个女子总要有娘家作为后盾，萧家落魄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萧燕飞微微一笑，缓缓地吐出两个清晰&30340;字眼：“除族。”
除族？！
这两个字犹如电闪雷鸣般回响在雅座内，族长、族老们都倒吸了一口气。
自古以来，汉人就十分注重宗族&30340;延续和血脉&30340;传承，姓氏代表着一个人所属&30340;宗族，一个人&30340;根。
“除族”
等于是扼杀了一个人&30340;根，一旦除族，这个人&30340;名字就从族谱上移除，从此被逐出家族，那么，他就不属于九族之列，就是说，萧衍哪怕是犯了事，也不会牵连到本宗了。
从此，荣辱皆不相干。
萧燕飞刻意停顿了一下，等他们都领会了她话里意思后，才接着说道：“是把萧勖除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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