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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焕再次看向了佘氏，恶狠狠地瞪着她。
两人怎么说也是十几年&30340;夫妻了，佘氏被他这么一看，不免又开始心虚了，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萧燕飞。
“舅母心善，”
萧燕飞给了佘氏一个鼓励&30340;笑容，梨涡浅浅，笑容亲和，同时顺手把手里&30340;一本佛经放在两人之间&30340;小方几上，“大爷一错再错，也难怪舅母看在眼里，煎熬在心。”
萧燕飞不再称呼殷焕为舅父，而改称了“大爷”
，亲疏立现。
佘氏甚是受用，眼眶更热了，看了看萧燕飞放在茶几上&30340;那本佛经，觉得自己又和外甥女亲近了几分，她们都是信佛&30340;心善之人。
她心善，燕飞也知道她心善，偏就殷焕这没良心&30340;不知道。
十几年前，她刚给嫁他&30340;时候，他一穷二白，当年她为他洗衣做饭、整理家务，还要纺纱织布，贴补家用，那时候怎么不嫌她生得不好看。
现在日子好过了，这两三年，他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姨娘通房一个接着一个抬进门，庶子庶女生了一个又一个，还成天嫌弃她一碗水没端平，觉得她亏待了庶子庶女。
呸！
她凭什么要把别&30340;女人生&30340;儿女当成自己&30340;？！
佘氏越想对殷焕&30340;怨气就越重，尤其想到那个挥之不去&30340;噩梦，更是觉得殷焕就跟萧鸾飞一样，就是一头白眼狼！
殷老爷慢慢地拈须，看着外孙女直笑，笑容慈爱。
他自认擅洞察人心，但是燕飞这丫头比他更懂心术。
殷老爷心情极好，不紧不慢地说道：“天庆年十九年五月二十日，你借口采购海贸&30340;瓷器、绸缎，从账上支取了六十万两，可你联合王管事一起做假账，实际上只买了价值十万两&30340;劣等商品。”
“其中&30340;五十万两，你在四方赌庄里一夜之间就挥霍一空，还欠了赌庄老板二十万两，答应他两年后加倍还清。”
殷老爷说&30340;每一句都让殷焕心头大乱，心脏越跳越快，几乎要从胸口跳出。
他整个人差点没瘫下来，满头大汗，脸上白得像是涂了蜡似&30340;。
那惶恐呆滞&30340;表情像是在说，老爷子到底是怎么知道&30340;！
明明其中很多细节连佘氏都不知道，像是他欠了四方赌庄二十万两&30340;事。
“二十万两，你竟然还欠了二十万两！”
佘氏也听得惊呆了，殷焕这没良心&30340;只说他输了挪用&30340;五十万两海贸银子，没想到他竟然还瞒着这么大一笔。
他还答应还人家四十万两，也难怪他要铤而走险地偷偷调换了老爷子&30340;药膳。
“闭嘴！”
殷焕近乎气急败坏地对着佘氏斥道。
殷老爷冷冷一笑。
殷家这么大一份家业，他当然不可能事无巨细地都去管，主要就是把控大局，其他一些事都会交给几个大管事。
三年一次大盘账。
这几年，他精力不济，有些地方也就得过且过，但并不代表，他已经老眼昏花了。
在发现殷焕做贼心虚后，殷老爷很快就查到了问题出在海贸&30340;这笔银子上，又往江南那边飞鸽传书托人查了查，就发现了殷焕赌博&30340;事。
“父亲，你听我解释。”
殷焕面对殷老爷时，又换了一张卑微&30340;面庞。
殷老爷摆了摆手，不想听他废话，眸光又锐利了几分：“殷焕，你总是怨我不把一些要紧事交给你去办。”
“我问问你，你配吗？”
殷老爷子随手把一本蓝色封皮&30340;账本朝殷焕丢了过去，扔在了他&30340;鞋面上。
“这都一整年了，你竟然连个五十万&30340;窟隆都填不上，你还能干点什么？！”
殷老爷&30340;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可这字字句句听在殷焕耳里，却是字字带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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