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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紧着一疼，快步上前躬身道，“给老爷请安，今日天气不好，老爷有什么事吩咐儿子，传儿子去内间就是了，这里湿气大，恐老爷受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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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的膝头，指间正自酸痛，加之地上的潮气浸入肌肤，让他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听到杨慕关切的语气，心头不由得发暖，却依旧板着面孔道，“你若省事，又何用我这般辛苦。
端午宫宴上射柳，你的箭术能见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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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欠身道，“儿子不敢妄言，但自当尽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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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试给我看，”
杨潜示意仆从将弓箭递给杨慕，“此处不过一射之地，你若射不中靶心，便是平日里功夫上偷懒不用心，你且去射一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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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道了声是，接过那□□簇箭，不敢怠慢，屏气凝神，用足力气将弓弦扯满，瞄准靶心，正待一箭射出，忽听杨潜低声喝道，“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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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射中也不算是你本事，刚才你已瞄过红心处，既知方向，便蒙了双目去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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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一凛，没想到父亲用这个法子考量他，他没试过这闭目射箭，登时有些紧张，却又不敢违逆父亲之命，只得用力凝目去寻找红心的位置，在心中默默记下，又瞄准数次后，才合上双眼，缓缓抬手挽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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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犹豫，手臂上用了十成的气力，但听嗖的一声，箭已离弦，而那弓弦兀自发出一串镝鸣，直震得人心头也跟着铮铮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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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好箭法，正中红心。”
影壁下侍立的小厮高声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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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微微颌首，“也还罢了，勉强拿得出手。”
他转顾杨慕，道，“端午那日，切记不可逞强，没有把握之时便安分藏拙。
绝不能在人前，尤其是在公主面前失了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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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听到最后一句，微微一怔，不解道，“儿子听说，射柳规则简单，如今已是轻竞技而重戏娱，儿子不敢夸口，但自问尚可应付，老爷却为何这般紧张，莫非那日皇上会特意考较儿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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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横了杨慕一眼，道，“皇上不单独考较你，便可以掉以轻心了？你可知道，六公主殿下，最喜欢，最擅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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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对这个问题全然不知，只得低眉摇了摇头。
杨潜道，“公主最喜围猎，精于骑射，小小年纪便已能拉动十力弓。
射柳虽不是什么难事，怕就怕公主或其余子弟要和你比试，与其出乖露丑，不如退避锋芒，千万不能让公主因此对你生厌，这才是我今日特别嘱咐你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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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父亲竟是要他曲意迎合公主，杨慕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般难过，他垂下眼帘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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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潜看出他的不情愿，轻撇嘴角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觉得我让你奉迎公主，是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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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慕一惊，忙摇头道，“儿子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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