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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棕熊后来也在养父的一次又一次暴怒里不知被他扔在了哪里,再也找不到。
现在她有了一只蓝盒子,一双那么贵的鞋,感到格外珍惜,只可惜鞋是白色,多穿几次就会脏,所以被她藏在箱子底里,轻易不拿出来。
孩子们都对音乐卡片充满好奇,一个个轮着借去听,一圈轮下来回到她手上,不知是不是被弄坏了,已经不响了。
卡片上的另一句英文她看不懂,新学期开始的时候,她拿着卡片借同学的电脑查了查,才知道那句话的意思。
Nomanisanisland,entireofitself.
互联网说那是英国传教士约翰·多恩的一句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大海中独踞。
她不知道是谁留了这么一份礼物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留这样一句话。
谁知道,也许是那个孤独的鬼魂,同情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不论如何,这曾一度让她觉得自己和福利院的其他小孩是不同的,也许在这个茫然无措的世界里,有那么一个人,出于某种她还不知道的原因,在不知名的角落里远远地关心着她。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走出这个福利院,也不全然是孤独一个人。
第二年除夕夜,她还曾激动得睡不着觉,半夜在床上闭着眼,偷偷聆听窗外的动静。
那时候她毕竟只有十几岁,仍然是天真的少女,打定主意不奢望什么,就是敌不过自己,以为也许那个人还会再来,如果她不睡着,说不定能看到半夜来送礼物的人是谁。
可惜,等到长夜将尽,东方浅白,连鬼影子也没有。
窗台上再也没出现过礼物,一次也没有。
那双被她视为珍宝的白皮鞋她只穿过一回。
第二年夏天,和平和美丽从幼师学校毕业,张院长带领大家一起拍了照。
照片上的和平仍然戴着口罩,而她穿着张院长做的碎花连衣裙,白皮鞋,站在和平和美丽的中间,笑得青春灿烂。
那时候她面临最后的抉择,普高,还是职校?记得那是热得像蒸笼一样的晚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坐在储藏室的窗台上,一边嚼冰块,一边拉和平聊天。
“和平,你说,我要不要去读高中?”
和平习惯性地站在阴影里,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问:“你想不想去?”
换了以前她可能会说不想,也许是从来没妄想过,自从小时候被收养,潜意识里觉得没有比福利院更安全的地方,这半年她却潜移默化变了许多。
她猛扇一把扇子,焦躁得扯自己的头发:“想是想,大学考不上怎么办?即使考上了,学费怎么办?”
和平轻轻笑了一声:“什么学费怎么办?我毕业了,不用交学费,而且可以去工作了。”
张院长再过几年就要退休,和平打算回来帮忙,最终是要接过张院长的衣钵。
只是福利院的薪酬微薄,而且她怎么能要和平帮她出学费?但那些天她曾经乐观了一阵,无端地以为,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前有人要捐款,以后说不定也会有。
最重要的是,她始终记挂着一件事:和平为了她才没被收养,等她大学毕业,一定要挣大钱,要给和平攒医药费,为和平买房,替和平娶媳妇儿,所以她指天发誓:“我明天就去悬梁刺股,大学,一定要考上!”
他才从阴影里走出来,也许是安慰她,笑笑说:“我倒宁愿你考不上。”
她真的这样悬梁刺股了三年。
别人有家教有补习班,她什么也没有,还底子差,也不特别聪明,靠的全是一股子韧劲,高中三年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甚至连厨房里也贴满小纸条,做饭的时候也在读书。
谁叫她此去华山一条道,机会得之不易,没有任何退路。
后来她果然考上了Z大的新闻系。
至于她的学费,和平说是有人捐了款,至于是谁,和平说匿名,她一直觉得说不定就是和平自己。
张院长那一年按计划退休,和平成了院长。
美丽在外工作了两年,并不如意,最终也回来福利院做老师。
微微尽管在考上大学的那一年离开了福利院,但无论刮风下雨,只要可能,仍然每个周末回来和孩子们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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