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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慌忙跑出来。
心疼地捡起瓦罐碎片，把上面的米粒舔进嘴里。
“姐姐，这是我跟张叔织了一晚上的鱼网才换来的……”
少年蹲在地上低声抽泣起来。
半天，草屋里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紫衣少女。
她头发披散，身形消瘦，空荡荡的左袖随风轻轻摆动，正是那日被毒针射中的苗女阿娜丹！
阿娜丹把左手轻轻放在少年头顶。
“对不起，小飞，你当初就不该把姐姐救回来，以后不要给姐姐带吃的了。”
她眼神空洞地看向对岸。
一条小路蜿蜒伸向远方，那里有几户人家。
“张叔既然愿意养你，那你就去吧，不用管姐姐。”
“不！
姐姐，我去张叔家干活也能照顾你！”
少年着急站起来，伸手拉阿娜丹，却一把拉住了袖子。
袖子里没有手臂！
小飞赶快放开那袖子，紧张地抬头看向阿娜丹。
“姐姐你别生气！
我不是故意拉你的……”
阿娜丹心里一阵悲凉，怎么生气呢？要不是小飞自己早就死了……
一个多月前。
孤儿小飞，在河面上发现了顺着水流漂来的阿娜丹，把她救回了自己的草屋。
阿娜丹醒来后发现，虽当时封住穴位，但毒性已由手即将扩散到肩膀，只能自断左臂保命。
断臂后就是废人。
蒙绕不会留一个废人成为寨子的累赘，回去就会被杀，但不回寨子自己又算什么呢？
苗寨“五朵金花”
生来就是蒙绕杀戮的工具。
没了目标，生命就没了方向。
她不止一次想自尽，却在小飞渴望亲情的童真眼神里，又都鬼使神差地放弃了，就这样姐弟俩相依为命过了一个多月。
现在，小飞抓着那衣袖，正眼巴巴地望着阿娜丹。
“姐姐，小飞是个孤儿，你就做我的姐姐吧。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小飞跑进草屋里拿出一根小小的破旧鱼叉，对她说：
“要不然我去抓鱼，姐姐等着我！”
远处旷野无垠，天空比树木还低。
阿娜丹站在小洲草屋前，盯着清澈的江水，恍惚间又回到了小时候的西南苗寨。
那时寨子里的孩子们，总是三五成群地在溪水里打闹，等着阿妈喊吃饭。
波光粼粼的江水，就好像记忆中孩子们灿烂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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