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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隔着一栋楼，比他们所在的楼层低两层的另一个玻璃长廊里有人走过，就算他们的身影有些模糊，还时不时被挡住，但兰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雍衍。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人，不过和他保持着仿佛用尺子卡出来的固定距离。
唯一能走在他身边的人身材相较于雍衍纤细许多，兰隐看了一会儿，也只看到了她的一点剪影。
而且，就这一点也没太看清，只看到插着蝴蝶簪子的乌黑发髻；覆着深蓝缎面，比海浪还流畅优美的腰背线条；旗袍裙摆上的繁花刺绣……
兰隐微微抬起下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雍衍看起来格外的碍眼呢。
他的视线和那道碍眼的身影同步移动。
他举着手机，还是通话的姿势，但手机里的人一直叫他，却没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兰隐耳里都是滋啦啦，乱糟糟的电流声。
好像和通话另一头的人一起躁动地期待着得到想要的回应。
终于，它们等到了兰隐的声音：“她叫什么？”
兰隐的母亲，兰香与莫名其妙：“谁？”
兰隐拿着手机，看着另一个长廊，雍衍突然蹲下身，因此，一直被遮挡的女人显露出来。
楼与楼间的构造交叠在一起，只有窄窄的夹缝是通透的，能看到女人微低下头的侧脸。
狭窄的视野，增加了窥探的羞耻感。
却更叫人兴奋。
兰隐没什么表情：“雍衍的……未婚妻。”
兰香与啊了一声：“是卿岱啊，我跟你说了好几次，那是你表嫂的名字，得记住，但不要直接这么叫她，要按规矩叫嫂子……”
兰隐唇边溢出一点笑：“嫂子？我敢这么叫，她敢这么答……”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惯了的人还要补充一些阴阳怪气的话，狭缝里的女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看过来。
兰隐慢慢闭紧唇。
喉结滑动，将没出口的话压下去。
——
迎着光，卿岱看不清对面玻璃里具体是什么样子，只能隐约看到几道身影，她收回视线，低眼看着为她整理鞋扣的雍衍。
鞋扣整齐扣好了，雍衍的指尖在她脚踝处薄薄的皮肤处抚过，并不在意他和卿岱在的长廊是完全透明的，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的姿态会落在每个看过来的生物眼里。
看到更好。
希望他们识趣，滚远点。
在他和她的婚礼前，他不想再大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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