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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顾攸雅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丹珠达瓦的时候。
那时她刚到藏区不过一个星期。
下乡义诊的时候，他们在一个藏族村庄远远见到了一场天葬仪式。
那天丹珠达瓦穿戴庄重繁复，握着佛珠的双手合十，眉眼低垂念诵佛经。
日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光。
顾攸雅一眼就被他吸引了，从他身上看到了近乎神性的悲悯。
就此沦陷。
可那时的她只顾着自己心动，却忘了神不会动心……
山脚下，顾攸雅又看见了丹珠达瓦。
他站在他的白马边，似乎正要离开。
顾攸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叫住他：“丹珠达瓦，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丹珠达瓦脚步一顿，目光落到她身上，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什么事？”
顾攸雅深吸一口气，还是想认真跟他道别：“我很快就要……”
清亮的呼唤打断了她的话：“阿吾！
攸雅姐姐！”
阿吾，是藏语里“哥哥”
的意思。
顾攸雅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穿着红色藏袍的少女骑着马奔来，在他们身旁停下。
是格桑，和丹珠达瓦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妹妹。
十五岁就离开藏区去外地读书，一个月前才大学毕业回到家乡。
马儿刚停下，格桑就像只灵巧的燕一样翻身跳了下来。
丹珠达瓦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皱着眉头斥道：“小心点。”
顾攸雅将他眼中的关切和紧张看得一清二楚。
而顾攸雅也是在她回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丹珠达瓦也会有那样温柔的一面。
或许只有像火一样炽热灿烂的格桑，能融化他眼里的寒意。
格桑吐了吐舌头，直接伸手拽住了丹珠达瓦的手臂。
“阿吾，你答应了今晚要陪我去篝火大会的，你是不是忘了！”
丹珠达瓦有些无奈，却任她拽着：“没忘。”
顾攸雅看着那只被拽住的手，想起自己刚开始追他时，有一次大着胆子扯了扯他的衣袖。
当时丹珠达瓦的眼神，一下子冰冷到了极点。
从那以后，顾攸雅连他一片衣角都不敢碰。
可现在，他会任由格桑抓着他的手摇晃。
原来，神不是不会动心，只是爱的人不是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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