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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考不上,念上几年圣贤书,张口闭口“之乎者也”
的,听着也不俗。
可有句老话“七八岁万人嫌”
,姜小沫在七八岁的年纪,不但不好好念书,还成了他家周围一带的孩子头儿,带着一伙比他年岁略小的孩子,撒尿和泥儿、放屁崩坑儿、踢寡妇门、踹绝户坟,猴屁股上都得招把手儿,中午去河里游野泳打水仗,晚上上房顶堵烟囱,夜里偷鸡拔烟袋,还经常带领着他手下的小毛孩子去别的地方找同龄孩子打群架,三天两头让别人家大人找上门来。
大鸭梨就跟人家磨裤裆、坐地炮。
这个护犊子妈要是顶不住,还可以搬出八十几岁的姜老太爷挡横。
找上门来的都拿这个老棺材瓤子没辙,只能悻悻而回。
可以说他们老姜家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成了为害一方、人见人嫌的小混星子。
邻居们恨得咬牙切齿,常在背地里骂:“这个有人养没人管的混账玩意儿,长大了肯定是个祸害!”
第2章姜小沫惹祸中
姜十五忙着到处跑场子,顾不上管孩子,姜家老太爷和大鸭梨则是舍不得管,往饭锅里撒尿都不带说的。
一转眼,老姜家的姜小沫已经到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的岁数,仍不认头念书,大鸭梨天天给他归置好了送出门,这小子看似听话,半路上把娘给带的烧饼馃子一吃,书包扔到学房,扭头就出去淘了,纠集了一伙跟着他胡打乱闹的小哥们儿,到处惹是生非,变戏法的玩蛤蟆——耍活宝!
在一个三伏天的晌午,骄阳似火,晒得树叶卷疙瘩,学房里歇伏放假。
姜小沫一觉起来,睡得满头大汗,大鸭梨也把晌午饭预备得了,烙的葱油饼,炸了一大盘子河虾,熬的绿豆小米稀饭,又拍了两条黄瓜,拌上蒜泥麻酱。
这小子正是吃长饭的年纪,睁开眼先喊饿,连炕都没下,抄起来就吃上了。
姜老太爷叼着烟袋,一边看着一边夸:“瞅瞅!
瞅咱孩子吃得多香!
来,宝贝儿,把那炸虾米全倒卷饼里,大口吃!”
眼见着笸箩里一摞大饼去了一多半,姜小沫又端起粥碗溜了溜缝儿,他是两顿并一顿,肚子撑得滚圆。
吃完饭出去消食,带着他的几个小兄弟,光着脊梁、举着抄网逮蜻蜓。
寻常的不逮,专挑稀罕的下手,什么大老青、黑老婆儿、红辣椒、灰鬼儿、轱辘钱儿,这样的大蜻蜓一个赛一个贼乎,把姜小沫这伙孩子累得够呛。
最后跑不动了,就围坐在道边一棵大树下神吹海侃,这个说青龙潭里捉过鳖,那个说皇姑坟上睡过觉,一个比一个胆大。
正吹到兴头上,忽听一阵马挂銮铃之声,“丁零当啷”
由远而近。
几个坏小子抻着脖子一看,路上驶来一辆大车,由一匹辕马、两匹套马拖拽,车上装着满满当当的窖冰。
再早的冰窖都是官窖,到了伏天,只有皇宫大内用得上冰块,老百姓即便舍得花这个钱,也没地方买去,近几年才刚有民办的冰窖。
天津卫水系繁多,做贮冰生意的不少,就属东南角“冰窖赵家”
规模最大,离姜十五他们家不远。
天寒地冻之时,雇人在海河的冰面上凿出一块块一尺来长、两尺来宽的冰砖,用挠钩子拽到岸边,这个活儿白天干不了,非得趁着夜里最冷的时候,拉冰的苦大力裹着破棉袄、穿着钉子鞋、背着粗麻绳、拿着冰扦子,弓着身子弯着腰,在河面上一趟趟地拖拽冰砖,又累又冷还挣不了几个钱,实打实的“窝头买卖”
。
冰砖码放到冰窖里,当中用草帘子隔开,外头再盖上几层草帘子,把冰窖封严实了,这冰就化不了。
天热的时候,有的是买冰的,鲜货铺、肉铺、水产铺、鱼市,还有开饭馆的,都得用冰块保鲜;大户人家的宅门也要给室内降温,或者做些个冰镇饮品什么的。
运送窖冰离不开马车,一般的小马车都不行,拉不了多少,至少得用三辕四套的大车,车身、车辕、车轴、车轱辘一水儿的黄杨木,轱辘外边包着铁皮。
运冰的行当称为“冰车行”
,类似于脚行,各有各的地盘、路线,行里也分成总头、二头、三头和小头,都是在签儿的,外人休想涉足。
姜小沫他们见了冰车,顿时双眼放光。
搁在以往那个年头,老百姓家的孩子能买上一小碗雪花酪,或是冰镇酸梅汤,那就算解馋了。
炎炎似火的烈日底下,整整一大车冰砖送到眼前,这不是想吃冰下雹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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