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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一小半也不行……
北玺有点疲惫地放下书卷，看着面前小小一尊佛像轻叹。
还有空行，他也不能留在这个末路的世界，明寂大师想让空行成为空冥的护道尊者，但空行也该拥有自己的路，而不是成为一个绑定的牺牲者。
“姐姐为什么要管他们呢？好麻烦，没有别的办法吗？这个世界还可以轮回啊……”
白小曦趴在她头顶疑惑地问。
这个世界不像是她出生的那个小世界，这个世界的轮回还在，还没有到绝对的末路。
“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北玺干脆放下书，温声向她解释：“这个世界的灵气已经完全枯竭了，普通人可能察觉不到什么，但是对于有修行能够沟通天地的一些人和教而言，这个世界已经是完全无法逆转的一条死路了。”
“到最后，他们只能剩下苍白的文字，连一点关于大道的边都摸不着看不见了，那对于这群人而言，无异于传承彻底断绝。”
白小曦：“所以他们都找姐姐帮忙？因为姐姐能够脱离这个世界？”
“是。”
白小曦沉默了几秒，而后软声说：“可是如果没有姐姐的话，他们本来就要断绝传承了，姐姐是意外落入这个世界的，救了我，救了好多好多生灵，现在还要救好多好多人类……姐姐不会觉得累吗？这些你明明可以不管不问，甚至不告诉他们的。”
“大概……是因为曾经我也想着，会不会有存在能够这样帮帮我生长的那个世界吧。”
北玺轻笑着，平静地说：“我看着它们在绝境中挣扎，看着它们被灭族，永远地消失在那个世界，每一次都会想，为什么没有人能够救救它们，给它们一线希望呢？”
她是诞生在那个世界的，就像这个世界的神明一样，哪怕能够拥有很多很多别的世界，哪怕又超脱一切的力量……可除了为它们提供庇护以外，却没办法将它们带到另一个更好的世界去。
除非向小妖和初一那样，死掉后用灵魂逃脱……
这是宇宙规则，专门限制神明的规则。
所以强大如祂们，也有自己不能触碰的领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禅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整个寺庙都萦绕着香火点燃后的味道，缭缭绕绕在寺庙上空徘徊着，并不刺鼻，反而令人觉得心安。
心安……大概就是生灵们选择信仰的原因吧。
有时候他们也不是真的需要什么神佛的存在，他们跪拜，他们供奉，都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而已。
所以当有真的神明存在世间时，这些看起来虔诚无比的人类的第一反应一定不是高兴。
他们会恐慌，会防备，继而贪婪地算计。
所以华国的高层将她的异样瞒得很紧。
天宫寺里还有他们的人便衣守卫。
说是守卫保护，也有监视的意思，不过双方都对此保持了基本的默契，谁也没有揭穿。
“小冥要和我一起下山回家吗？”
北玺站在大殿内，抬手轻轻拍拍小和尚头顶已经剃过一茬的头发。
并不硬，也不扎手，就像他这个小朋友一样，看着很乖巧。
空冥回头望望自己的师父和师兄，想了想，腼腆地朝姐姐摇头：“我开学前再回去，师兄答应给我讲经的，刚学的那本才只讲了一小半。”
于是北玺朝明寂和空行微微颔首：“那小冥就辛苦大师照顾了。”
虽然空冥本来就是寺庙的小和尚，但他也是北家的孩子，北玺作为他唯一的监护人，说这番话更是没有人会质疑。
明寂大师伸手将一串修好的佛珠递给她。
“劳烦您帮我交还给小施主，这本就已经是他的缘了。”
佛珠似乎小了一圈，但是北玺目测，刚刚好可以戴在哥哥手腕上，并不会勒到。
于是她伸手接过，在三人的目送下，和北十七等人离开了这座香火愈发鼎盛的寺庙。
她要进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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