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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
那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没没没，就是想问问，过些时日便是大年初一了，你会回w城过年吧？”
尹妈妈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字眼不合儿子心意，会随时断了线。
未落在心里替人答，当然回啊。
这可是团圆的好日子。
万万没想到，尹臻依旧冷声答：“不回，公司忙。”
“这样啊……”
尹妈妈连连发出失落的叹气声。
连未落听着，也诧异几分。
这曾是当兵的人，不应当最想家？此时有机会，竟然还不回去了？
“是。”
“阿臻，其实你爷爷挺想你的，回家吧，好吗？公司忙的话，我跟你舅舅说，让楚野那小子先担着，我现在就……”
吱地一声，车子重重停了下来，未落再正眼从窗外望过去，公司宿舍楼就印上了她的深色瞳孔。
与其同时，男人还带着几道厉声打断电话那头的言语，讲：“妈，他巴不得我不回去给他丢人现眼才对，我何必回去……自羞其辱？！”
尹臻越讲，心头升起的那股蛮劲恼到臂上，抬手扯了扯脖颈上束得紧紧的藏青色领带，连不方便的右臂也奋力地震动着。
此间，未落徒然生起担忧的眸子注视着尹臻，她好像从没看过这男人发火恼怒的样子。
见身旁投来的视线，尹臻怔了怔，他竟然……展现了自己最差的一面给她看。
不想再吓到女孩，他滚了滚赤脖上发烫的喉结，尽量恢复到自己沉稳的声调，平静对电话那头讲：“好了，妈，这件事就别说了，没事就先挂了。”
“好，不说不说，你开心就好，只要你开心，不回就不回。”
妇人带着哭腔，伤心地挂了电话。
车内，又度宁静回来。
“抱歉。”
“抱歉。”
两个男女同时开口道。
“抱歉，我失态了。”
尹臻懊恼了一阵。
如今过去这么久，对这件事上，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军人的禁忌。
不，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不不不，是我道歉才对，是我叫你接这通电话的。”
明明他都挂了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收尾。
男人默不作声，良久后，盯着僵直腰杆的女孩愧声道：“回宿舍吧，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希望你能忘了我刚刚的模样。
未落的心口堵得慌。
不知为何，她见不得男人如此一副随时会堕落的状态，像是一阵败亡的秋风，经过了那赤血热情的炎夏后，会一头栽到那严酷寒冷的冬日，无限循环地待在那冰雪交加的世界，永不停歇，没有念想地在昂昂雪地下持续留着沉重的脚印，怕就怕在不知什么时候，会在那没有终点的雪花里倒下，印上他残缺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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