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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天空像是被乌黑的尸血抹过一般,尸气溢出,从漆黑的太阳上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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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气像是一团一团正在液化的雾,但是又比液体轻盈,它们落到了赵王身上。
——赵王幼小的尸体上,开出了尸色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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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狱绝牢·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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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生大君的护佑被永夜的法阵从内部像块破布一样扯开了——悲鸣一般的巨响从地下涌出,整个成安京轰然震动!
坚硬的金砖像是柔软的泥土一样,海浪一般起伏,殿内所有人全都站立不住,横波本能地转身贴地猱身而上,双臂交叉,挡在头顶,把冯映护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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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的、宴殿内所有人的、北齐王宫内的——在这个永夜大阵展开的核心之中,一切都静止了。
空间、时间——一切的“生”
与“动”
全被从法阵之内被排除,只余下死静。
永夜的根源大阵将“空间”
们连在一起了。
一只手,从赵王尸体上那朵尸气凝结的莲花中,徐徐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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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极其古怪又好看的手——它后半截枯槁褶皱,像死了的老松一样,前半段却骨节分明,苍白纤长,极是好看。
枯干龟裂的皮肤不断从手掌上落下来,那只手轻描淡写地掀开尸气,露出了半张苍白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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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尸气中而出的,是一个美丽、纤瘦、又枯槁又丰盈,明明一身雪白乌黑,连嘴唇都淡得几乎无色,却不知为何给人鲜红印象的男人。
最后一块干枯的皮肤从他额角剥落,他倦倦地抬起眼,漆黑长睫下是一双朱玉色的眸子。
他极轻的呼唤了一声:“永夜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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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轻得像是一个叹息的呼唤,清清楚楚地借由根源大阵内的尸气,传到了“尸座之间”
,永夜幽的耳中。
那是她即便经过了三百年的岁月也不会忘记的,兄长的声音。
在这一瞬间,永夜幽头疼欲裂,眼前忽然闪过了许多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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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心被刺穿,左半张面上的面具粉碎,露出其下可怕的模样,失去全部力量,从塔上坠下去、坠下去、她疼得不得了,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疼过——坠下去——
她走在全是章阳族人尸体的宫殿中,看到样子和颜色还喜欢的魂魄,就随手捡最好吃的那一块吃了,不想吃的部分丢开,随它去做个投不得胎的孤魂野鬼——然后她就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金色的孩子。
金色的发丝、金色的眼睛,一只漂亮的,金色的猫儿一般的小孩。
她蹲在小孩面前,恶作剧一般猛地掀开左半张面孔上的面具,现出下面骇人的样子——小孩儿害怕的魂魄最最好吃了。
哪知小孩只是楞了一下,随即把她搂在怀中,对她说,你伤得这样重,你疼么?别怕,等、等我能站起来了,我们一起逃!
——她坠下去、她坠下去,有人接住了她。
冰冷、温柔的、熟悉的、带着血与尸气馨香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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