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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不回答,故意又道:“路景延。”
路景延见她趴在被窝里没头没尾地笑着唤他,泄了声笑,“怎么了?”
柳砚莺眼神真像有个小勾子,勾着他不让他走,嘴上却道:“去吧,快去快回。”
手都放在了门上,路景延脚尖朝外,又往回走过去,将她上下嘴唇都咂抹了一遍,丁点香甜不放过,这才掸掸膝头的褶皱出门去。
路景延带着瑞麟和一干仆从去往王府请安,此时王府早就为他备好接风洗尘的酒菜,本以为人上午就要到,那只等到饭点才来。
不用问,就知道让谁绊住了脚,婢女上位都这个脾性,哪懂得大局为重,男人但凡沾染上,多好的一身本领都要荒废。
平旸王妃窃喜送走了柳砚莺,如此也就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
老夫人身体果真大不如前,若非路景延回府,这会儿仍在塌上卧着,等婆子传饭进去。
一番问询,路景延在路云真热切的眼神中落了座,女使正位主人家布菜,席间众人便又说起些家长里短。
路景延问道:“祖母,进门听嬷嬷说您腿寒,可让大夫瞧过?”
老夫人并不想将话头引到自己的身体上,“瞧过,老毛病了,一把老骨头,浑身都是毛病,真要大夫说明白,只怕一张纸都写不完。”
如此吃了几盏酒,平旸王不在饭桌谈战局,只问道:“三郎,今晨面圣,圣上都和你说了什么?”
路景延搁下银箸,收起了五个指头,松垮垮握了个拳,像在和谁较劲,话语却轻描淡写,“说得不多,都是公事,圣上要将我调任濯州,接任濯州观察使。”
“啪嗒”
,路云真一块鸡肉登时从筷头掉下来,“观,观察使?”
路承业嘴里发酸,当即接口:“观察使可是地方军政要员,你这一仗看来打得十分漂亮,叫圣上如此器重。”
路景延笑了笑:“历任观察使都兼任驻区都督,我年纪轻资历浅,不过占了吐蕃人认我这张脸的便宜,到濯州协理都督府的事务,没有大哥想的那么位高权重。”
这话透着点讥锋,不似路景延平日里会说的,但他是骨子里的高傲,不与路承业较劲不过因为路承业没有长处可以与他相较。
路承业素日里能力被路景延打压,但好在还顶个平旸王的世袭名号,想到将来恐怕连名头都快没人家响了,脸色倏地一变,让王妃捕捉了去,屋子里吃着饭却牙根痒痒的人顿时从一个变成两个。
路景延不在意路承业作何感想,只窥一眼平旸王妃,见她黑了脸,挟一筷子黄芽菜吃出几分甜津。
平旸王果真借此事敲打路承业:“承业,你真该要打起精神来了,前几日才听你说在为明年春闱做准备,究竟准备得如何我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这样吧,年前带你走访几位翰林院的学士,叫他们探探你的底子。”
路承业面露难色,路仙柔替他说:“爹,您看三郎也不曾考取功名,还不是一样能做出成绩,不必对大哥要求过分严苛的。”
怎料平旸王险些拍案:“三郎不曾考取功名,可他十几岁就入了行伍,那时承业在做什么?我不说,不代表我看不见,你们自己掂量掂量,若非有这世袭的郡王爵位,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此话一出,无人应答,老夫人咳嗽了两声,路景延开了口:“父亲,我能任职观察使,定然也有郡王府的名头加持,不敢问心无愧的说这是自己挣来的功名。”
平旸王也不知是对谁说:“自谦归自谦,可若是烂泥糊墙,也糊不到濯州糊不到前线去。
好了,不说了,都吃饭。”
那“烂泥”
指的是谁,没人揣测,饭桌上登时没了好脸,世子妃在桌下按了按路承业的手背,平旸王妃则似笑非笑,擎了酒盏为路景延庆贺。
路景延道了谢,各怀心思吃完了这顿饭。
柳砚莺在家等来路景延,见他笑得开心,便问他因为何事,路景延将饭桌上的对话给她学了学,将她笑得前仰后合。
“这下气不死他们!
真当我好欺负?”
这一笑,身心松快,小半月后柳砚莺再请大夫诊脉,便说她起先滞涩的气血都疏通了,柳砚莺打趣说自己得的是心病,路景延却当着那大夫的面说她得的没准是相思病,她脸红起来,大夫竟还帮着打趣,说这是要大好了,脸色红润,气色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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