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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盛那年一共收了两个学生,一个是许听晚,一个就是钟宿。
前者忙里忙外地干活,后者几乎不干事,别说是导师指派的活,就连平日的课程作业,他都要拜托许听晚帮忙。
许听晚清楚地知道钟宿的状态,按照关婧的话来说,他那署名权怎么来的,大家心里门清,只不过有些事不适合放在明面上点破,所以才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许听晚也懂其中的道理,但是文章中的部分实验内容,都是她长期泡在实验室的成果,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她嘴上不说,这事却高跟鞋跟卡在了地砖缝里一般,让人不痛快。
她搁下手机,将口罩摘了下来。
口罩下是一张精巧秾丽的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浓颜,是那种在白纸上极淡地速写后,再用勾线笔进行恰到好处的加深。
此时,她的所有小情绪都藏在那双灵动的眼睛里,仿佛滴溜一转,就能瞬间想出一个鬼主意。
关婧知道许听晚从来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没等她问,许听晚就忙不迭地将手里的口罩折了三折,愤懑地扔进一旁的垃圾桶:“我得旁敲侧击去问问。”
适逢下午要开组会,许听晚在汇报完自己的学习成果后,就端出一副虚心求教地模样,九曲十八弯地问符盛自己在学习方面有什么不足之处。
然而,她才隐晦开口,符盛就匆忙打断她:“我一会儿要开个会,时间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说完,他便着急起身,带着几个研究员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似是想到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扭头对跟在后面的许听晚说道:“如果是问论文的事,那个论文,我带了钟宿。”
坦诚。
这是许听晚下意识地想到的词汇。
虽然这个‘坦诚’似乎用错了地方,但她仍是短暂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不该以一种弯绕曲折的心思去对待这么一个坦诚相处的人。
于是她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老师,请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符盛听到这句话,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甚至没放慢脚步,只撂下一句‘他更积极一点’,徒留许听晚在那儿若有所思的点头。
然而,她很快就从符盛的模棱两可的话中反应过来。
什么叫他更积极一点?
钟宿作为课题组的成员,平日里吊儿郎当、敷衍闲散,而她帮符盛干了一学期的活,甚至为了打破符盛招生时‘重男轻女’的思想,搭上了整个寒假,她不明白如果这都不算‘积极’,那怎样才算‘积极’?
许听晚心一梗,本着一颗求知若渴的心想要追问。
这时校园的开放式大道上突然驶入一辆车身复古,线条优雅的车辆。
许听晚认得车标,那是一辆经典奢华的阿斯顿·马丁。
此时这辆车就像一位戴着温莎结绅士,彬彬有礼地规范着她的脾气,并将她和符盛阻隔在大道两侧。
她站住脚,听到符盛对着身边的人说:“君达的人到了。”
然后一边扣着西服扣子,一边快步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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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老板去开那个校企合作的会议,把你完完全全抛诸脑后了?”
寝室里,关婧翘着腿蹬,后仰着身子问她。
许听晚像是个被霜打了蔫儿了的茄子,一手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怎么说的?”
“他说钟宿比我积极,所以发论文带了钟宿的名字。”
“这话你也信?”
说实话,她不太相信。
但是许听晚不是那种只会耍小脾气的人,她会冷静下来,对符盛的话进行反思,譬如说是不是自己对钟宿的了解太过片面,说不定他只是表面虚浮,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着出彩的表现。
这么想,心里至少好过一点。
正当她准备以这套说辞说服自己的时候,朋友圈界面突然跳出了一条新的动态。
钟宿:【感谢老板的帮助和指导,毕业kpi又完成一项。
方向远比努力重要。
】
底下是部分论文的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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