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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给我。”
秦桥送对着沈洛深伸出手,声音低得像耳语。
“给你干什么,等你再刺我一刀吗?”
沈洛深抖着手重又捡起手机,费劲地将上头的照片露了出来,冲着黑衣男人说:“你刚刚不是想看我拍的炮友裸照吗,给,秦桥送的。”
他也笑了,断断续续地。
那男人的眼迅速充血,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望着秦桥送:“看到了吗,他比我还像个疯子。”
巷子那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司寂偏头看,有好几个人,带头的正是老安。
而他身边的秦桥送却突然发出绝望的低吼,回望,沈洛深正拿着刀尖从耳后向下,轻轻地划。
血珠顺着暗白色的皮肤往下淌。
几秒钟后,沈洛深吭哧笑着,刀从他手里掉落,整个人趴倒在了几棵干枯的野草上方。
司寂突然想起,他不是一直最怕疼的吗。
第64章
转眼十月末。
风凉了天晚了,老街上的梧桐叶雪花一样飘洒。
司寂提着几份早点,像小时候那样,把脚下的树叶一片片踩碎。
以前只觉得它们炸裂枯碎的声音挺好玩,虽然偶尔看见树叶上深深浅浅的褐色裂纹时,心里会生出瞬间就被抛到脑后的心慌。
而现在这种心慌好像赶不走了。
他弯腰捡起一片叶子从中间折断,又重新扔进绿化带潮湿的泥土里。
沈洛深的手臂伤到了神经和动脉,手术用了将近三小时。
好在划脖子时他没什么力气了,只留下一道深红的血痂。
醒来那天晚上他让司寂把镜子拿过来照了照,啧啧两声,说了句老子好像破相了。
接着又蒙头大睡。
司寂在医院守了两天才头一次回家。
司妈妈不知如何宽慰,只看着他脱下睡衣,说不知道大发糕上的血迹还能不能清洗干净。
而此时,沈洛深的父母还在国外浑然不知。
放在几个月前,司寂也许还能打电话说一声。
但现在不会了。
医生说沈洛深至少要住院半个月,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拆石膏。
司寂认真听着记着,而沈洛深则事不关己,自顾自架着胳膊在平板上看恐怖电影。
好几次司寂发现沈洛深仗着单人病房的方便光明正大地吸烟,见到司寂不躲不闪,还问他要不要来一根。
但凡司寂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模样,沈洛深就不要脸地喊伤口疼。
一而再再而三,司寂干脆和他一起吞云吐雾。
像高中那会儿一起守在浮着睡莲的小池塘边上吸烟时一样。
至少这样的沈洛深不会让他觉得陌生。
只是总会被来探病的左言和秦桥送抓个正着。
可这两人竟没一个有立场来管。
司寂把工作带到病房,顺便帮沈洛深处理业务往来。
沈洛深醒的时候像只断了胳膊的猴子,闲不住;但很容易累,一天一大半时间都在昏睡。
他睡觉时司寂寸步不离,听听歌,发发呆,回忆一下依稀像是上辈子的这年夏天。
他想起回家后第一次和沈洛深去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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