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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忽地一顿,凝注着蓝忘机的大眼不觉有些泛红。
“魏婴!”
“蓝湛,你知道吗?当我抬头的那一瞬间不仅看到了你血流如注的手臂,还有你垂下来的抹额!
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我真是糊涂了,你是皎皎君子含光君,背负着家族责任和三千条家规,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更是会连累你。
所以我并不是因为江澄的那一剑方才万念俱灰,而是因为……因为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方才选择了放手。”
“魏婴!”
蓝忘机眼眶早已泛红。
“蓝湛,”
魏无羡将指腹放在蓝忘机唇上,轻轻摩挲着:“死了的那十六年,我就是一缕跌碎尘埃的孤魂,天地暗夜处处容身,又处处无处容身。
被献舍归来,我已经飘零太久,也以为曾经的故人时隔十几年早已成了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彼此相忘于旧山河。
师姐和江叔叔已经死了,这一世再也无人识得我。
可是,是你!
是你十几年的问灵让我知道,我还有人记挂,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跟你回了云深不知处,我好几次想向你表露心迹,可是我不敢,我不能确定你对我的好是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好……”
魏无羡喉头一哽,使劲眨了眨眼睛,轻声低语:“还好……幸好……””
“还好,幸好……”
蓝忘机亦是轻声重复。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抿嘴一笑,用掌心扶着蓝忘机的脸颊,“蓝湛,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历经千难万险,又差点错过彼此,最终好不容易在一起,所以我们只有保住自己的生命方才是对彼此最大的爱。
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伤害自己。
我是夷陵老祖,我修鬼道,我绝不会轻易死去!
即使你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的,万事都先缓一步,事缓则圆。
切莫一根筋,先伤害自己,做出无法收拾的傻事。
如果这样,那你就是真的让魏婴彻底死了,你明白吗?”
魏无羡一口气说完,字字清晰,黑亮的双眸更是迸射出希冀而坚定的光芒。
蓝忘机静静聆听,一语不发,直到魏无羡止住话语,刚才泛红的眼眶此时却是盈盈笑意,“可说完了?”
魏无羡滞了一下,本能道:“哦,完了。”
蓝忘机浅浅一笑,声音极柔:“吾爱魏婴,吾之所爱,既已生死相依,必定共赴生死。
吾爱在,忘机存;吾爱亡,忘机永不独活。”
魏无羡一懵,感情自己苦口婆心,叨叨了一大堆,这是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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