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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这颇为易,尤其跟着师父入京,更知道这高高在上的物可得罪,谨慎守礼应当的,可倘若一味死脑筋,便要惹上司们快,能在官衙里任职,只有一手精湛的验尸之术够的,至少得会察言观『色』。
目前看,傅玦似乎并未那件事放在心上,这令她暗暗地松了气。
见她总算听话,傅玦也眉眼微展,“你在我跟前必拘谨,说你隶属理寺,我并非你直属上司,你尽可随意,那日对着厉旭几,我看你胆子挺。”
说起那日戚浔有心有余悸,她看了眼傅玦袍摆掩着的腿,“卑职那胆子,卑职那有自知之明,知道跑也跑,何况那时卑职知您装的……”
最后两字出戚浔就后悔了,她立刻道:“卑职知道什该说什该说。”
傅玦点头,“嗯,此事知情之甚少,若走漏风声,谁说漏嘴便一目了了。”
戚浔心底五味陈杂,想知道傅玦为何装残疾,却又明白这她该问的,她再三保证,“您放心,卑职绝出卖您!”
傅玦牵唇,“嗯,我也觉得你会出卖我。”
戚浔刚松下的心弦猛地一紧,傅玦这何意?他觉得她会出卖他,因为他也知道她的秘密吗?
“今日起的太早,养养神吧。”
她正思绪百转,傅玦却忽撂下这一句话闭上了眸子假寐起,戚浔秀眉紧拧,忍住打量他。
傅玦生的一副得天独厚的长相,去了病容后,更显的俊逸非凡,他此刻闭着眸子,虽少了压迫感十足的目光,可他眉骨陡立,剑眉入鬓,无端透着目下无尘的气势,这样一个,戚浔如何敢全放下戒心?
为何好端端让他撞见呢?偏偏他问提,戚浔心里七上八下,目光便越发明目张胆,忽,傅玦薄唇微动——
“我脸上有花吗?”
戚浔心底咯噔一下,傅玦继续眼也睁的道:“累便包裹里的卷宗拿出整理整理。”
“,卑职这就整理。”
戚浔心虚的收回视线,耳朵有发热,她又瞟傅玦一眼,怀疑他长了三只眼睛,很快,她起身对座位上的包裹拿,轻手轻脚的打了开。
昨夜傅玦归的晚,正为了避免遗漏,增加了许多证供,眼下包袱之中的卷宗,除了受害者几家的,有许多村民的供,戚浔一页一页的看,又分门别类的齐整好,等傅玦养好神,她已经卷宗整齐完毕。
时近午时,天穹暖阳高照,他们的车马疾驰在山道上,若去白石县县城直接上官道,可少半日时辰,而再如何算,都要在马车上渡一夜。
离京时二月初,如今已进二月中旬,山野层林尽染苍翠,徐徐微风中能闻到青草花香,戚浔掀开帘络看外头景致,上有自得其乐的悠哉。
傅玦坐在主位上,虽未与戚浔说话,却她一颦一蹙看在眼底,他忽问:“洛州义庄在何处?”
戚浔心底警铃,傅玦先前好奇她的出身,这也无可厚非,可如今怎越问越细?
她缓缓转脸,“就在洛州城外,世子可去洛州?”
洛州在京城南,幽州在周最北,戚浔料傅玦未曾去,可谁知傅玦道:“幼时去一回。”
见戚浔意外,傅玦道:“幼时随父亲去。”
临江侯傅韫已战死,傅玦如此提起,戚浔一时知如何接话,只道:“那世子可去洛州的沧浪湖?”
沧浪湖为洛州盛景,傅玦却摇头,“曾去,那时去洛州,也匆匆而,后父亲带我去了幽州,便再未南下。”
戚浔叹气,“卑职也未去,听闻景致极美。”
说至此又话锋一转,“听闻世子十岁上便上了战场,果真令敬服。”
恭维上司总会错,可傅玦道:“并非为了上战场才去幽州,当年我生母世,父亲放心留我在京城,这才我带去幽州。”
傅玦傅韫的庶出子,而临江侯夫膝下并无所出,他生母一世临江侯便他带走,可想而知嫡母待他并好。
她却没想到傅玦会对她说这,戚浔意识到自己知道的越越多了,她赶忙话头带回到洛州义庄,“竟如此,卑职当年去义庄也情势所迫,卑职虽说见死,可在义庄敛尸,却止和死打照那般简单。”
傅玦似乎很感兴趣,“那如何?”
戚浔觉得说自己如何敛尸,比听傅玦说他的家事的轻松,于方方的开讲,且当为这无趣行程找乐子,“要给有认领的死者整理仪容,要给死者上妆,您能想象吗?卑职未学会给自己描眉,便先会给死描眉了……”
本心酸旧事,戚浔却讲的妙趣横生,她清脆的声音传出车厢,外头沈临几也听得津津有味,时时要靠近车窗问一句缘故,戚浔便扒开帘络与他们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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