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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肉体凡胎的人,她除了高贵的出身以外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凭什么要耀武扬威地弹压着她。
她连才女的名声都是偷来的,她明明比那些出身卑贱的人更无耻、更低贱、更腌臜不堪才是。
王侯将相亦有种乎?
她不可能永远做屈居人下的妾室。
这一刻婉竹终于压下了心里的委屈,拿出软帕抹了抹眼角沁出的泪花,以温柔似水的语调对齐衡玉说:“妾身和如清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爷何必为了我们铤而走险。”
话虽如此说出了口,可婉竹脸上的神色却有着难以遮掩的落寞与哀伤。
齐衡玉本就怀着愧怍的心因婉竹自苦的话语愈发惆怅不安,立时便道:“我早就起了要与杜丹萝和离的心思,只是因老太太阻拦才会不了了之。
可我也最了解老太太的性子,若是辽恩公府一倒台,她会是对杜丹萝最无情的人。”
边说着,齐衡玉上前一步紧紧攥住了婉竹的柔荑,只道:“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我不想再让如清受这样的委屈,最迟秋收,辽恩公府的事一定会闹出来,你再最后信我一次。”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66章二更来啦一石二鸟的毒计。
对于齐衡玉笃定且真挚的承诺,婉竹却只敢信上一半。
上一回她蠢笨的轻信还历历在目,如今重来一回,她不愿意让自己再陷入到那等被动的局面。
与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齐衡玉身上,不如靠着自己的本事撕下杜丹萝的一层皮来。
这一夜,婉竹没有让奶娘抱着如清安睡,而是自个儿抱着女儿睡了一整夜,因如清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齐衡玉一夜里被她闹醒了数十次,直至天明时才堪堪入睡。
晨起后,齐衡玉眼下晕着两团青紫,换上了一身朱紫色的对襟长衫后便离开了碧桐院。
他一走,婉竹便也不必再扮演柔弱无依的菟丝花,只让容碧拣了几叠没用过的早膳饭店送去给了唐嬷嬷,并道:“这两日如清闹得厉害,多亏嬷嬷悉心照料着。”
容碧把碗碟都递给了芦秀,回身见婉竹正着一席烟粉色罗衫裙,外里罩着薄薄的一层小袄,鬓发松松散散地挽在耳角,身子正巧笼在曜目的日光之下。
她一时看晃了眼,等凑到婉竹身前之后才觑见了她眉宇间凝着的忧愁,当即便慨叹一声说道:“姨娘从朱鎏堂回来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有什么心事能否说给奴婢听一听,奴婢虽是个蠢笨的人,却也想为姨娘排忧解难。”
婉竹听了容碧的这一番话,才意识到她心里有多么的惴惴不安,就好似她早已预料到。
杜丹萝不会就此收手,她还会再想别的法子夺走如清一般。
“只要我一日是妾,一日就只能被她死死的压在身下吗?”
婉竹自言自语般问道。
这话容碧却是答不上来,只能在一旁安慰着婉竹道:“如今没有齐老太太强压着姨娘把如清小姐送去松柏院,这事兴许还有转机,姨娘也不要太过担心了,大太太已经回府了,有她为您做主您还担心什么?”
婉竹不会寄希望于齐衡玉,便更加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李氏身上。
正如朱嬷嬷所说的一般,把如清送去松柏院,对她的身份以及将来的亲事而言,似乎是件好事。
朱嬷嬷这般认为,齐老太太也做此想,谁能确保李氏不会与她们两个抱着同样的想法?
她想要护住如清,就要自己想法子才是。
所以婉竹坐在梨花木团凳上思索了良久,眼瞧着天边日头爬上檐角,她也终于挪动了自己略显僵硬的身躯,回身对容碧说:“在这内宅里面,最能杀人于无形的手段是什么?”
容碧瞧见了婉竹的一脸真挚,便也绞尽脑汁的思索了起来,好半晌才答道:“奴婢想,那些贵夫人贵小姐们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婉竹赞许般地瞧了容碧一眼,一道毒计已经缓缓的晃上心头,从三荣奶奶上门告诉她杜丹萝才女名声背后的隐秘开始,这道毒计就已有了雏形。
经了如清险些被抢走一事后,她便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
这两日,杜丹萝正与段嬷嬷商议着该如何从婉竹手里抢走如清。
段嬷嬷与杜丹萝的情谊只维系在权谋算计之中,为了真正拉拢这位清河县主的心,经验老道的段嬷嬷便使了一道毒计。
“二太太利用了您一次,你也得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才是,这样小门小户的出身,竟敢把夫人宁当成筏子使,是该让她与婉姨娘狗咬狗起来了。”
段嬷嬷如此说道。
杜丹萝静静听着段嬷嬷的话语,神色间很有几分意兴阑珊,可却耐着性子说道:“嬷嬷有何高见?”
段嬷嬷冷哼一声:“二太太说是中风,可奴婢去打听后得知她不过是在屋里躲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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