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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完,他与薛宣平蹲在土地上,就着烧饼开始喝汤。
赵毓手指皮薄,怕烫,就从怀中掏出一方熏染了浓重香料的绢帕,垫在手掌心,端着大碗溜着边吸溜吸溜喝汤。
“这香料也挺贵的吧。”
薛宣平被熏的打了个喷嚏,“原先没见你这么矫情,擦口水鼻涕的方巾也熏得这么刺鼻子。”
赵毓掰了口饼吃,“他的。”
薛宣平当然知道赵毓口中的“他”
就是那个小白脸,“他们家也挺阔的吧,什么东西都熏,好像这些名贵香料都是花椒大料一般。”
赵毓,“还成吧。”
薛宣平,“这个小白脸,是不是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这个世上哪有不为钱发愁的?”
赵毓看了看他,“邻居们不省心(西北兵灾方平,北境狼烟乍起),整天拿着刀枪棍棒找茬儿,后院的篱笆要固(长城边境要护),家里内斗也是抠鼻子挖眼的(藩镇,江南兰芝社),有祖田也是靠天吃饭(儒家治国三板斧:以农为本,轻徭薄赋,克己复礼),有些年景好,能松快些,有些年景艰难,也得拆了东墙补西墙,再加上修宅子修路修水沟(大郑全境官道、驿道和运河的维护,漕运的保障),一睁眼,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少。”
薛宣平听了个稀里糊涂,“这小白脸,到底是做哪行的?”
赵毓,“算是祖宗传了家业,守成的。”
薛宣平,“要不,让他卖了祖产,跟咱干得了。
那小白脸跟着你,就是咱自己人,怎么着不会让他难着。”
赵毓,“他爹当年传家的时候(先帝禅位,今上登基),指着祖宗坟头儿发了誓(在岐山神宫祭祖),他要是守不住(山河破碎,宗庙被毁),天打五雷轰,死后挫骨扬灰。”
“……??!
!”
薛宣平,“呃,那就算了吧。”
这两个人,吃完羊汤烧饼,赶紧上马赶路。
雍京到绮镇并不近,他们紧赶慢赶,到绮镇地界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绮镇南界,乱糟糟的。
薛宣平下马,把缰绳扔给赵毓,自己向前赶了几步,才发现围了一圈人都是看热闹的,他再向前拱了拱,拱不动了,是因为围着一层兵士,就守在绮镇的边缘界线上,而那之后,则是绮镇一片一望无际的稻田,成熟的玉碎珍珠米饱满的低垂着,在薛宣平这种行家眼中,就像是禾苗上挂着一锭一锭的白银,触不可及。
“出什么事了?”
他向周围人打听了打听,可这些人七嘴八舌,却说不出个准信,隐约就是说,绮镇民变,官兵镇压。
而上面的大人嫌弃绮镇本地兵士不够忠心不二,直接从雍京兵部带了兵马过来。
至于绮镇到底是怎么个民变,是造反还是抗税,谁都说不清楚。
毕竟,这里距离绮镇腹地,还有十里的长路呢!
薛宣平又拱了回来,看见赵毓把马栓好,站在土嘎啦上。
“老赵,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这些兵是雍京来的吧,有点意思。”
赵毓从马鞍子下面拿出一个包裹着很仔细的布包,扔给他,“你看看他们,站的地方挺讲究的,都在划界土路的南面儿,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踏入绮镇的地界儿,还在雍京管辖的地方立着呢。”
听赵毓这么一说,薛宣平才注意到,哦了一声,“走,咱们去问问,看能不能过去。
被截在这,也不是个事。”
一边走,还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句,“这么讲究?带兵的主将心思还挺细腻,不错,我喜欢。”
他刚说完,就想把这话撕扯了,煮熟,浇上肉臊子,泼上热油辣子,一口一口生嚼了。
带兵主将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上下,一脸的雍京公子相,却极其板正。
而与他那张极其年轻的脸蛋子异常不匹配的是,他身上官服居然是正二品!
他面无表情,手中的长杆子,划出一道楚河汉界,“闲人向后退,不许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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