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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间早已过去，他腹中饥肠辘辘，一路抓了几个下人终于找到厨房。
里面的下人正在吃猪油泡饭，周适安要了一碗，独自蹲在外面的门槛上埋头扒了起来。
吃着吃着，眼泪混着泡饭一起咽下，他不时拿袖子擦擦，远远看着好不凄惨。
今日在厅上，轩辕旻对他很是冷落。
韩光瑞说话那么难听，皇上却直接厚赏了韩昭宁。
周适安扒着猪油饭，心里不愿相信轩辕旻是真的对韩昭宁看重至此，可是也没法全然相信这只是皇帝对朝堂的斡旋平衡。
难道往日的缠绵和誓言一旦撞上家国大事，就会一击即碎毫不留情吗？
一想到自己为了他和曾经的百官之首据理力争，转头却看着韩光瑞的儿子上位，纵然他欣赏韩昭宁为人，但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比起讨厌韩昭宁，他觉得自己更讨厌轩辕旻的帝王身份。
为什么他不能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呢？至少他可以不用这么为人鱼肉，委屈求全。
他抽抽噎噎扒着碗中的米饭，快吃完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席裙角，赫然是头戴面纱的柔嘉长公主。
柔嘉抿着唇，眉眼中有些不情愿，但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吃得可怜，又有些不忍心，别别扭扭开口道：
“陛下让本宫来寻你，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陛下还没说可以散去，你怎么敢自己先走了？”
周适安抬起胳膊抹去眼角的湿润，抱着饭碗缩在门槛上，一点也没有方才舌战群雄的气场，冷风一吹，更显萧瑟。
“我不回去，”
周适安鼻音很重，“我想先回宫，长公主能帮我安排辆马车吗？”
柔嘉活这么大，也是没见过像周适安这样任意妄为的，语气有几分冰冷不屑：“贵人觉得本宫会为了你得罪陛下？”
周适安以为她还在错怪自己，扶着门框站起身，穿堂风一过，没穿披风的身影越加消瘦单薄，他用力扒紧门框，不想让柔嘉看出自己的瑟缩和疲惫。
“那就不劳烦长公主殿下了，我自己回去。”
“站住！”
柔嘉叫住他，“文武百官都已散了，京师大街上这会全是各府座驾，你若擅自走了，出了事，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公主府？”
柔嘉气势汹汹：“你不想回厅上，好，本宫陪你在这呆着。
陛下来之前，你一步也不能离开本宫的视线！”
周适安轻轻笑了一声，柔嘉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长公主已经不怀疑是我下毒了，之所以对我这么虎视眈眈只是因为司锦年太像我这张脸，公主看到我就想起驸马的背叛，所以不喜欢。”
柔嘉冷笑：“本宫从来就没有支持过陛下纳男子为妃的决定，只是没有办法。”
“太后不也没办法么。”
“你怎敢置喙太后？”
柔嘉是萧太后亲女，听闻词语更加不悦。
“我只是想劝公主一句，不要为没办法的事自寻苦恼。”
周适安抄着手看向天空，“司锦年大概会被逐出京外，陷害长公主的人也许还在宫中，查出真凶找出解药，这些对公主来说更为重要。”
“原来你不是个绣花枕头，”
柔嘉说，“难怪能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公主说笑了，我要真有本事，也不会被韩光瑞等人逼得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
柔嘉长公主嗤笑，“要不是亲眼所见直属陛下的影卫司公然为你出手，这话我就真信了。
堂堂礼部侍郎之子，如今竟也学会这些弄虚作假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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