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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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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刚躺上床,被窝还冷冰冰没焐热乎,就能听见屋外有怪异声响,那声音一会儿像鬼哭,尖锐凄厉,直刺脑门;一会儿又像狼嚎,阴森粗粝,在嗓子眼打转,每一声都像长了钩子,直直钻进心窝,把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浑身冷汗直流,被窝都能拧出水来。”

“家畜也都遭了大殃,不得安生啊!

我家那头老黄牛,跟了我大半辈子,平日里温顺得跟庙里菩萨似的,耕了一辈子地,没出过半点岔子,可昨晚,突然倒地抽搐,四蹄像疯了似的乱蹬,把牛棚都踢塌了半边,眼瞅着就不行了,嘴边白沫子堆得比小山还高,眼睛瞪得滚圆,满是恐惧,那模样,太惨咯,像是被啥恶鬼当街索了命、抽了魂呐!”

话还没说完,张伯已泣不成声,旁边的婶子也跟着崩溃哭诉起来。

“林婆婆呀,我家那鸡窝,昨晚闹腾得才吓人嘞!

我本就心里发毛,还硬着头皮去瞧,只听见里头咯咯乱叫,声音都叫岔了音,鸡毛跟下雪似的乱飞啊。

等我凑近了,一股子腥臭味扑面而来,像腐尸堆里冒出来的,熏得人头晕目眩,那些鸡全都没了脑袋,脖颈断口参差不齐,血溅得到处都是,喷在墙上、地上,像一幅狰狞的血画,阴森森的,跟被啥恶鬼拿着大刀,一个一个砍了脑袋索命似的,这日子可咋过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惊慌失措,有的双手抱头,指甲深深抠进头皮,有的双脚跺地,仿若这样能把邪祟震退,面露哀求之色,在暗夜中身影颤抖,仿若蝼蚁置身于邪祟张开的血盆大口下,只等被吞噬。

奶奶目光沉稳,恰似黑夜里穿透迷雾的灯塔,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那手掌似有千钧之力,能镇住邪祟。

声如洪钟,安抚众人道:“大伙莫慌,我已知晓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蓄意滋事,想把咱村子搅得鸡犬不宁,当咱们是软柿子好拿捏嘞!

但我岂能让这些腌臜东西得逞,正筹备应对,咱祖祖辈辈在这扎根,流过汗、淌过血,每一寸土地都埋着祖宗的魂,定不会让他们胡作非为,定会护村子周全。”

言罢,奶奶转身进屋,须臾,双手捧着几枚刚制好的香囊出来,香囊绣工质朴,却散发着草药蓬勃朝气,仿若春日暖阳照进寒冬。

她一一分给众人,叮嘱挂于家门与床头,目光坚定如磐石:“拿好,这能暂保平安,莫要摘下,如同护住你们的命根子,撑到我把这邪祟连根拔起,还村子太平。”

乡亲们如溺水者抓到浮木,千恩万谢,怀揣着忐忑与希望,身影缓缓隐没在夜色街巷,脚步声渐至悄无声息,可那惶惶不安的氛围,依旧如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似有无数双邪祟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此后数日,奶奶闭门不出,堂屋内唯见烛光长明,古籍堆叠。

那古籍书页泛黄、脆弱,满是岁月褶皱,文字晦涩难懂,像神秘密码,似是上古邪神躲在黑暗里的呢喃密语,每个字都透着诡异与未知。

奶奶沉浸其中,时而皱眉沉思,手指轻叩桌案,发出“哒哒”

闷响,那声音在寂静屋内回荡,仿若邪祟在地下敲打着棺木;时而恍然大悟般点头,额前银发晃动,恰似智慧之光在黑暗缝隙里艰难闪烁。

终于,在一本布满尘灰、险些被遗忘的古册里,寻得克制那神秘组织邪法的法门,需集齐“五行灵物”

——东方神木之枝,那是千年古木的精魂,生于云雾缭绕山巅,受日精月华,藏无尽生机,可传说守护它的灵鸟,周身羽毛燃着幽蓝火焰,恰似鬼火在白昼游荡,啼鸣声能震碎凡人魂魄,仿若诅咒声波,稍有异动,便引狂风骤雨、雷火加身,天地变色,山摇地动;南方炎石,采自地底熔岩,周身滚烫,仿若裹挟地狱烈火,岩浆翻涌之地,热浪滚滚,人还未靠近,皮肤便似要被烤焦,滋滋冒油,周边还时常有火蛇蜿蜒游走,吐着信子,信子上火焰跳跃,择人而噬,稍有不慎,便会葬身火海,化作一缕青烟;西方灵泉之水,源自隐秘石窟,水色澄澈,却流淌着千年灵力,饮之可通幽冥,然而石窟入口被迷雾重重笼罩,迷雾似有生命,不停翻滚、变幻,暗藏迷魂幻阵,误入者心智迷失,在里头兜兜转转,永困其中,耳边只剩空灵却蛊惑人心的泉声,一点点勾走人的神智,身体似被无形丝线牵引,走向无尽深渊;北方玄冰,凝于极寒深渊,冰棱如剑,封存着凛冽死寂,那儿的白毛风呼啸肆虐,能将生灵瞬间冻成冰雕,身体冻裂,鲜血还未流出便成冰柱,稍有不慎,就会被埋入雪堆,成为冰下冤魂,在永冻之地发出无声的哀号;中土息壤,为大地之心,厚重质朴,孕育万物,却隐匿于古墓深处,古墓中恶鬼环伺,凄厉惨叫不绝于耳,腐朽之气弥漫,似毒雾侵蚀人的身心,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恶鬼脊梁上,稍有动静,便会惹来群鬼围攻。

但奶奶眼神坚毅,毫无惧色,着手准备探寻之物,行囊里装着罗盘、绳索、干粮等,每一样都仔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她一边整理,一边对我念叨:“孩子,这一路怕是九死一生,但咱不能退,村子等着咱救,祖宗的安宁、乡亲的性命,都在咱肩上呐。”

我望着奶奶,心潮澎湃,虽满心惧怕,可还是默默握紧拳头,掌心汗湿,决意跟随奶奶,守护家园,无论前路几何,哪怕是刀山火海,也绝不退缩半步。

准备妥当,临行前一晚,家中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烛火噗噗跳动,似在做着无力挣扎,火苗忽明忽暗,仿若邪祟在暗处吹着阴寒之气。

窗外,夜枭凄厉鸣叫,划破长空,叫声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仿若死亡预告;风刮得门窗哐当作响,似有无数双手在拍打、叫嚷,又像冤魂在哭号、索命。

奶奶在堂屋设下简易法坛,摆上祭品,焚香祷告,祈求祖宗护佑、神灵助力,香烟袅袅升腾,在屋内盘绕不散,仿若一道神秘屏障,可那屏障似也在微微颤抖,抵挡着未知的恐惧。

我蜷缩在角落,听着外头的动静,眼皮直跳,却强装镇定,等待黎明到来,等待这场未知且艰险的征程开启,仿若等待命运的审判。

天刚破晓,晨曦仿若一位孱弱的、大病初愈的使者,拼尽全身力气,才从那层层叠叠、厚重得如同铅块的阴霾云层中,挤出几缕微光来。

那光,哆哆嗦嗦地洒下,带着几分瑟缩,似也畏惧着这如今满是邪祟的世道,不敢肆意铺展,仿佛生怕惊扰了暗处潜伏的恶鬼,只在地面上留下些斑驳、黯淡的光影。

四周静谧得可怕,风在林梢间低吟,那声音时断时续、飘忽不定,恰似冤魂在幽咽哭诉,每一丝气流拂过,都裹挟着彻骨寒意,直钻心底。

奶奶和我,背着那塞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行囊,行囊里头,罗盘指针不安分地微微颤动,似在提前预警这一路的惊险;绳索粗粝且结实,盘绕得整整齐齐,仿佛知晓即将面临攀爬与牵拉的艰难任务;干粮用布袋裹着,散发着质朴的麦香,虽朴实无华,却是续航体力的关键;各类法器,诸如桃木剑剑柄暗沉却透着古朴劲道,符咒纸张微黄、黑字朱砂勾勒的符文仿若随时能跃然而出降妖伏魔,静静躺在其中,每一样都承载着我们此行的希望与安危。

踏出家门时,那吱呀作响的老旧门扉,似在发出不安的低吟,像是一位洞悉天机的老者,知晓我们即将奔赴险境,用它那沙哑的“嗓音”

,为我们此行前路忐忑地“祈祷”

一路向东,朝着那传闻有东方神木的山巅进发。

山路蜿蜒曲折得如同一条沉睡千年、刚刚苏醒后慵懒扭动身躯的巨蟒,它穿梭在崇山峻岭间,两侧古木参天,那些古木犹如岁月的忠实守望者,只是岁月太过漫长,让它们的枝丫肆意伸展,仿若一只只青筋暴突、布满褶皱的巨手,在头顶交缠、摩挲,遮天蔽日,把本就昏暗的林间捂得愈发阴森,那氛围恰似地府入口,弥漫着腐朽与死寂的气息。

浓雾像一层厚厚的、湿漉漉的棉被,裹挟着刺鼻的腐朽味儿,肆意翻滚涌动,每走一步,都似踏入未知的陷阱,耳畔不时传来窸窸窣窣声响,像蛇虫游走时鳞片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又似有不明之物躲在暗处,瞪着幽绿的眼睛窥视、低语,那声音丝丝缕缕钻进耳中,挠得人心神不宁,我紧张得频频回头,却只有白茫茫雾霭,而那雾霭之中,似有影影绰绰的人形轮廓,一闪即逝,徒留满心惊惶,仿若被无数双隐藏的眼睛死死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无尽黑暗。

行至山腰,忽闻一阵奇异鸟鸣,尖锐凄厉,恰似婴孩啼哭与金属刮擦之声交织,惊得我头皮发麻,寒毛直立,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旁边的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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