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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霜柏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小狼毫，“三百块即可。”
在沈霜柏说出价钱的时候，他旁边一直在偷听的大叔无声地‘嚯’了一声，心道，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却有一个奸商的心。
三百块就几句话外加一个啥子醒神符，啧，这三百块赚的真容易啊。
大叔手里还拿着电动小风扇，觑着段玉婷的反应。
段玉婷身边的女孩子微微皱了下眉，段玉婷却神色不变，拿出手机，“那不如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沈霜柏抬手指了下贴在小木桌上的收款码，“扫这个就行了。”
段玉婷干脆利落地付了钱，和同伴手挽着手起身离开了。
虽说没有要到沈霜柏的联系方式，却也没有纠缠。
段玉婷和同伴走出一段距离后，同伴便忍不住了，“你还真信他的啊，三百块就这么给出去了。”
段玉婷抬手理了下遮阳帽，笑眯眯地，“才三百块，能近距离看看帅哥也值了。”
沈霜柏给她的醒神符被她随手塞进了牛仔裤的口袋里。
*
天色淡蓝，暮色已经降临，沈霜柏收了摊子回家。
他的那些小马扎和桌子都是租的，也就毛笔和一些黄纸是他自己带过去的，基本上没卖出去什么，除了段玉婷的那张醒神符，剩下的又被他用背包背了回来。
沈霜柏身上穿着淡蓝色牛仔裤外加白色衬衫，再加上肩上背着黑色运动包，青春无限，看起来和在校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其实原本他也刚毕业没多久。
走在狭窄的胡同里，路边时不时便有住户放在外面的自行车亦或是其他杂物，胡同更显狭窄，还没等拐弯，沈霜柏便听到了与他们家住同一条胡同，只隔了几家的邻居的声音。
“……沈家那小子最近看起来跟个正常人似的，咋不干点正常事儿呢，重点大学毕业跑去摆地摊算命，得亏这不是我家孩子，不然我非得气死不可。”
说话的人语气里有着微妙的幸灾乐祸。
“谁说不是呢，前几天沈家那小子发了烧醒来后，看着眼神可是清亮多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反应迟钝了，我还想着沈国勇他们夫妇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谁成想转头那小子又发昏了。”
“可惜了他那张脸了，说起来，光凭沈家小子那张脸，哪怕搞个直播啥的，估计都能赚钱，咋就想不开呢。”
“可不是呗。”
率先说话的人又按捺不住地转移了话题，“我儿子虽说没考上啥重点大学，但是上学的时候没怎么跟我要生活费，现在也找到工作了，一个月给开一万多的工资呢。”
语气里的得意随着尾音直接飘了出来。
其他人听闻，或是惊讶或是羡慕地，“嚯，一万多呢？那可真不少，你家海潮可是出息了。”
“在啥公司啊？干啥工作啊？”
炫耀的人被人夸得心花怒放，“嗐，所以说这学历啊，有时候也算不上什么。”
至于人家问公司、工作的问题，她倒是没说上来。
不过她话里捎带着贬低的人是谁，其他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有人跟着附和，却也有人没吭声。
而另一边，即使听到了旁人议论的是他，沈霜柏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情绪，他步伐也仍是不急不缓，待他拐到胡同时，方才率先开口，且语气有些幸灾乐祸的赵大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沈霜柏，脸上难免有些讪讪，“小柏回来了啊。”
沈霜柏脸上不见丝毫负面情绪，声音如冷泉击石，清凌凌的让人几乎有种暑气尽消的感觉，“赵婶儿。”
赵大婶讪讪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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