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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清不好接这话。
袁太后从前对皇后是没有过这样刻薄话的，只是如今——善清只有另外起了一个话题：“景阳宫那里，昭仪娘娘来过两回，奴婢听昭仪的意思，还是想再抱养皇长子。”
袁太后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袁胜兰，随口道：“敷衍着罢，过些日子再。”
若是皇帝立皇次子为太子，皇长子就没什么价值了，袁胜兰又还争什么？若是她能成功，到时敬亲王上位，看在袁胜兰是她娘家侄女的份上，就给她安排得妥当些，也算对她的补偿了。
“是。”
善清虽答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奴婢看昭仪娘娘的性情变了许多……”
从前袁胜兰即使来宁寿宫也是颐指气使的，就连敬亲王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如今却是温和许多，尤其会讨好敬亲王，凡过来必是带着点心和外头搜罗来的玩艺儿，逗敬亲王欢喜。
袁太后哼了一声：“若能学得懂事些，也是她的造化。”
沉吟一下道，“叫人照顾好了珏儿，不可乱吃东西。”
虽袁胜兰还有求于她，但多加防备总是好的。
这里正着话，外头就有宫人来报：“景阳宫昭仪娘娘来了。”
袁太后现在还在“病直，袁胜兰来探病也是应该的，袁太后已经推过一回，这下不好再推，只得回床上倚坐着，道：“叫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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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胜兰亲手提了个食盒，自外头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姑母今日可好些了？”
袁太后看她这样子，心里倒也升起一丝歉疚之意，温声道：“不过是一点风寒，不必如矗心。
倒是你，这衣裳穿得单薄。”
袁胜兰笑笑，打开食盒：“今日暖，我并不冷的，多谢姑母关心。
这是我学着熬的红枣桂圆粥，听御医是补气血的，姑母尝尝，若是能入口，我明儿再熬了送过来。”
着又看殿中，“敬亲王呢？上回记得他爱吃桂圆的。”
袁太后哪里稀罕什么红枣桂圆粥，更不大愿意让敬亲王吃这些东西，遂向善清使个眼色，笑道：“珏儿念书呢。
他孩子火气本来大，桂圆虽好，却不能多吃，你也别只惯着他。”
善清已经上前接了那食盒笑道：“娘娘总这几日吃药吃得口中苦，昭仪送这甜粥来正合适，待奴婢拿碗盛了来。”
她一边着，一边提了食盒下去，寻了试膳的内侍来尝过，这才用碗盛了一碗送上去。
袁太后慢慢喝了，笑着赞了袁胜兰几句：“这粥熬的火候到了。”
一吃就知道，根本不可能是袁胜兰亲手熬的。
袁胜兰见她喝了粥，脸上便也露了笑意，向前倾倾身道：“姑母，听今年敬亲王就要出宫开府，等他出了宫，姑母这宁寿宫怕也冷清，不如再抱个皇子过来养？”
这话得实在并不怎么委婉，袁太后听了，好笑之余倒觉得放松了许多。
自来物若反常即为妖，袁胜兰这阵子安静得实在反常，连她也注意到了。
如今看来，这安分不过是装出来的，骨子里还是那样既蠢且冲的劲儿，不足为虑。
“你的也是。
等珏儿出了宫，倒是可以向皇帝……”
袁太后不愿在这时再横生枝节，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做出疲惫之色，“这风寒会过人，你也不要在我这里久留，孝顺也不在这上头，你把自己照顾好了，就是孝了。”
袁胜兰似乎得了她这句话就满意了，顺从地起身。
袁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果然还是如此，一旦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没耐心再演下去了。
装模作样都装不好，还有什么出息？当初她的主意果然是对的，只有这个笨蛋入宫才不会碍自己的事，且让她在放弃的时候，不会觉得心里不安。
只是袁太后终究也没有能看见，袁胜兰出了宁寿宫之后，又回头瞧了一眼宁寿宫那暗沉沉的大门——这样的敷衍真当她看不出来吗？袁太后还防着她，那没关系，她总能等到袁太后疏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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