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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就问问。”
楚西图垂下眼。
他哥大概是全世界最不像人类的人了，冰冷寡言，做出的事都不按常理来，根本没有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
楚西图就像个赌红了眼的赌徒，天天刮彩票，就为了能在他哥这张彩票上刮出大奖来。
他想了个法子，晚上睡前都折一只纸兔子，把兔子的肚子涂成黄色，耳朵和腿涂成蓝色，就像以前那样。
第一天的纸头上写着“哥哥，好想你”
。
第二天写“现在为什么要和季时走那么近”
。
第三天写“有人在等你，为什么不肯见见他”
……每天早上兔子都会从床头消失，明显是被方知锐拿走了，但除了漂亮的鲜花和水果，他哥从来没有给过他回应。
楚西图脾气也上来了，一直死折兔子，一边装可怜说自己晚上睡不着，一边控诉方知锐行径之冷漠令人发指，这个幼稚的行为一直持续到他出院前那天。
这几天他头痛恶心的症状缓解了不少，经常到住院部楼下散步。
有时他能远远地看到两三个穿黑衣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大概是他哥派来的，楚西图就当作不知道，慢吞吞地在花坛边上逛来逛去。
出院前的那个晚上楚西图照例下楼散步，这次竟然让他刮出了大奖。
通往门诊部的路上，楚西图终于看到了方知锐。
月底夜晚的风已经冷得刺骨，方知锐却只穿了套单薄的深灰色西装，连大衣也没有披上，像是刚从某个宴会场出来。
男人背对着他，正和牵着小河的朴慧说话。
小河穿着不合尺寸的儿童病服，低着头任由朴慧牵着，不动也不说话，像只断了线的娃娃。
朴慧低头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又对方知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
楚西图站得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也不上前打扰，等三人分别后他才悄悄地跟在方知锐身后，一路往医院大门走。
方知锐的步伐很快，楚西图怕走到门口跟丢，又怕被人发现，紧紧地缀在后面，羽绒服里都起了层热汗。
可走着走着前方的路就变了，方知锐根本没往医院大门走，而是拐到了另一条小路里，在楚西图离他只有五米距离的时候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楚西图。”
楚西图当作没听见，继续靠近方知锐，最后扑在他哥背上，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哥。”
楚西图脸埋在方知锐的脊背里，闻到熟悉的男士香水和青柠味后，终于像个被糖果抚慰了的孩子，这几天心里的焦躁和委屈都被抚平了。
明明他哥什么都没说，只要闻到对方的气味，听到对方的声音，楚西图就像被套上了一个没有形状的项圈，绳子的那头被方知锐紧紧地捏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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