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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刘止口口声声只说大将军并不提她,原来谢旃是要替她澄清。
想来也知道她不好开口,所以替她说了,亦且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比她自己说出更加可信。
“这是给大将军的令牌,”
刘止又取出一封书函呈上,“郎君从宫里办出来的,景国境内都可畅行无阻,郎君说路途遥远春日多雨,乘船或者走大镇甸更方便些。”
“娘子还有些书和衣服在江东,郎君说过些日子送过去给大将军。”
刘止跪倒在地,“他恭恭敬敬叩头,傅云晚避在边上,看见他微微抬起的眼皮,他在偷偷看她,有一刹那突然想到,他是在等着她说点什么吧,给谢旃的话,可她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便是不说,谢旃也都会懂的。
让他既觉释然,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听见她越来越沉的呼吸,桓宣伸手拢她进怀里,慢慢将她的头发抚了又抚。
皮靴叩地的声响,刘止起来了,神色有些怏怏,向着她又是一礼,拍马离去。
毕竟,那是谢旃啊。
走吧。
江东,建康,谢旃,这一去,大约是再不会回来了。
傅云晚长长地一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好。”
桓宣也没想到是说这个,伸手接过,余光里看见傅云晚低垂微颤的睫毛。
怪道前夜她一再跟他说早就收拾好了,原来如此。
谢旃是要替她澄清,他自问若是互换过来自己是绝对做不到如此的,疑心与欢喜交替着,不知第五次想起生辰那夜孔明灯下她和谢旃默默无语的对望,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放手让她去爱另一个人的吗?
桓宣沉默着接过,隔着厚厚的信封,摸到里面沉甸甸的令牌的轮廓。
谢旃是为了她,她身子弱长途跋涉必要吃苦,所以送了路引令牌,叮嘱走水路走大镇甸,这样衣食住行都更方便,她也能少受些罪。
婚书庚帖,夫妻两个各自一份,如今谢旃把这些退回来,他们之间曾有的一切,从此便都是斩断了吧。
她却突然摸到前面,搂他的脖子。
衣衫滑下,雪一样白的皮肤,一点胭脂红痣,血一样刺眼。
这一切,原本也可以是他的。
脑中似有什么啪的绷断。
桓宣猛地抱住了傅云晚。
发着狠,手臂上的肌肉鼓胀起来,迸着青筋。
啪!
伸手拍倒谢旃的灵位。
现在,那沉默冰冷的名字看不见了。
桓宣低头,用力吻住那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
傅云晚醒来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混乱而痛楚的梦。
到处是火,烧得人从里到外都干透了,又到处是水,浇不灭火,那感觉如此真切,只让人喘不过气,窒息着绝望。
破碎成一片片的就连现在浑身像是被碾过揉过,痛楚也如此真实,就好像并不是做梦,是她真真切切经历的一样。
可梦里有谢旃,他是清凉的,拥抱着亲吻着她,想这一切再真实,带她一次又一次逃出水火。
傅云晚闭着眼睛,她便是再想他再念他,眼梢一点点打湿,也终归只是梦,谢旃已经不在了,也只能在梦里才能看一眼他。
却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低低的鼾声。
男人的鼾声。
可她身边,怎么会有男人?
浑身的毛孔一下子全都炸开了,惊恐着想叫,叫不出声,想起身,动一动手指都是痛,梦魇一般,拼命挣扎也睁不开眼睛,情急之下狠狠咬住舌尖。
痛楚刺破混沌,傅云晚终于清醒过来。
看见窗纸上微微泛着青白的晨曦,题写神主的那一面扣在桌上,看见熟悉的帐幔,不远处的案上供着谢旃的灵位,倒扣着,而她身边确乎有个男人,搂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他便在她头顶上打着鼾,头埋在他胸前,呼出的气息吹得她的头皮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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