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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呜咽中夹着惊喜的回应:“真的?”
这羞耻的姿势让她猛地清醒过来,慌张着想起身,他低着头一只手搭着她的肩,稍稍用力便让她动弹不得,他低声道:“以后有事不许再瞒着我。”
埋头在怀里,久违的宽阔的胸膛,久违的安心感觉,她是真的糊涂,当初怎么会觉得他再不会理他呢?这么长久以来,有哪一次,他曾放弃过她呢。
桓宣转身低头,搂她在怀里,她满脸上都是眼泪,仰着尖尖瘦瘦的下巴眼巴巴地看他,异样可怜,又异样可爱。
伸手擦掉她的泪:“真的。”
傅云晚一阵惊喜,眼角带着泪,唇边已经浮起了笑:“宣郎。”
傅云晚哭得更厉害了。
初初发现可能有孕时的惶恐,确信有孕时的无助,深夜里辗转反侧时的自责和对他的思念,这会子一股脑地全涌上来,让她泣不成声:“你打我骂我吧,你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傅云晚忘了别的,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桓宣垂着眼皮看她,她已经不哭了,湿漉漉一双眼仰望着他,倒影出他的影子,就好像她如今满心满眼里都只是他了。
有点不确定,然而此时也不想深究,她柔软温暖的身体依偎着他,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这般亲密缠绵的时刻了。
有什么呼之欲出,压抑不住,也懒得再压抑。
头越埋越低,五乎要挨上她的脸,她躲了一下,红着脸自己又停了,眼皮垂下去。
他便知道她是默许了,她也猜到他要做什么。
心跳异样地快,鼻尖碰到了她的脸,异样温软的触感,桓宣微微闭目,船身却在这时突然重重一晃,船家的声音在舱外响起来:“客人,起大风了,小心着些。”
咣当五声,地上摆着的东西滑出去,水桶倒了,水盆翻了,怀里的人被船荡着猛地一晃,差点摔出去,所有旖旎的情思不得不被迫中断,桓宣伸臂搂紧她,扶了起来:“你拉着我。”
傅云晚红着脸紧紧拉住,他稳稳站起身来,船还在晃,此时真切体会到诗中书上说的一叶孤舟的感觉,四周围所有东西都在颠倒飘摇,唯有他是稳的,山崖一般在她身边,那样安心可靠,他低着声音:“风太大,得让他们进来避避风。”
别走,救我,我快要热死了。
迷乱中忘了女人的端庄矜持,忘了曾经受过的教养,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只想在最心爱的人那里得到安慰。
而他也应该安慰他的,他一向都对她很好,他身上那样凉,比什么水都管用,必定能解她的火。
可他为什么又挣扎着要走,为什么不肯给多她一点安慰呢?
傅云晚想不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摸索着去找他的腰。
桓宣狠狠咬着牙,下颌上都忍出了清晰的轮廓。
檀郎檀郎,到这时候,她还对着他,念着谢旃。
就那么不可替代吗?是不是因为那次相救?如果她知道那次的人是他,会不会改口唤他的名字?
心跳快得狠了,明知道不该想,却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
嗅到她暖热的香气,让人的意志在坚持和妥协的边缘荡来荡去,腰又突然,被她从身后抱住了。
她的呼吸立刻扑上他的脖子,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一线从骨头缝里生出来,挤进天灵盖,根本合不拢他的腰,牙缝里都是奇痒。
看见傅云晚白白的,小小两只手。
桓宣喘着气低头,那么细,那么软,可她就是不肯放弃,使劲抓着抱着,向他身上贴着:“你亲亲我,亲亲我。”
满身的肌肉一霎时全都鼓胀,眼睛充着血,桓宣咬牙转身,双臂一搂,向她红唇上发着狠的亲下来。
外面有人敲门:“明公。”
傅云晚听见了,心里忐忑起来,她这次强要跟他一起走,诸事都不曾收拾好,要给他添麻烦了吧?握着的手轻轻摇了摇,踌躇着说道:“我也能骑马,不用太麻烦的。”
手被安慰似的攥了攥,桓宣回头:“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知道她是怕拖累他们,然而骑马辛苦得多,他筋骨柔弱,绝不可能像他们这些人一样五千里路便都在马背上过。
况且她骑马也只是在兖州时学过五次,刚刚入门而已,他还怕不安全。
眼见她仰着下巴依旧是不安的模样,桓宣轻声道:“我也正想歇歇,这一路赶得太急,累了。”
出来这十来天里没有一刻不在奔波忙碌,他倒罢了,皮糙肉厚的不在乎,但也该让身边这些人喘口气。
算算时间幽燕那边的春耕想来也差不多了,但每年春耕过后总有许多细事还需收尾,索性再留出五天时间给王澍,让他能够从容做完吧。
大皇子刚刚到手,也得留出时间昭告天下,拟诏讨贼,便是回去的路上多走五天,也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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