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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那黑沉沉的床底下,先是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磨牙吮血般的声响,似有无数虫蚁在啃噬腐木,又像有什么恶鬼在暗处磨砺着尖锐指甲,声音丝丝缕缕钻进耳朵,挠得人心神不宁。”
“还没等我缓过神,一双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双手,突兀地‘破土而出’,那手指瘦骨嶙峋,关节扭曲得好似被拧断又胡乱拼接的枯树枝,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得让人胆寒的寒光,在黑暗中划过,恰似流星般一闪而过,却带来无尽寒意,‘嗖’地一下死死拽住我的脚踝,冰寒彻骨,如同被千年冰窖里的毒蛇缠上,那股冷意顺着腿直往上蹿,怎么挣都挣不开啊!
每晚都被这么吓醒,冷汗把被褥都洇得透湿,像泡在一滩血水之中,黏腻又冰冷,我实在是怕得不行,感觉再这么下去,我这条小命都要被那床下的东西生吞活剥,丢在这无尽黑暗里了呀!”
我听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每一根寒毛都像钢针般竖起,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仿若下一秒就会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
赶忙拉着他,一路夺命狂奔,脚下的路都似变成了泥泞沼泽,每一步都艰难万分,心急如焚地直奔我家。
好似晚一步,阿辉便会被那梦中恶魔扯入无间地狱,永无超生之日。
奶奶刚在堂屋悉心收拾完香烛,烛火在幽暗中摇曳,仿若随时会被一阵阴风吹灭,映照着她那沉稳又透着神秘莫测气息的面庞。
见我们气喘吁吁、满脸焦急,脚步踉跄冲进家门,她目光微微一凛,那眼神仿若夜枭锐利的双眸,瞬间穿透表象,直抵事情核心,知晓一场与邪祟的较量又将来临。
她神色温和,恰似春日暖阳努力穿透阴霾,安抚着我们慌乱的心,又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仿若高悬夜空、洞穿万物的寒星。
让阿辉先坐下,不疾不徐地递给他一杯早已备好的热茶,轻声说道:“孩子,别慌,慢慢把梦里情形,从第一丝异样起,细细同我讲,莫要漏了分毫,你每一个字,都可能是降伏那邪物的关键呐。”
阿辉仿若惊弓之鸟,拖着绵软无力的双腿挪到椅子边,“扑通”
一下瘫坐下去,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指甲不自觉地抠进皮肉里,身体瑟瑟发抖,上下牙齿“咯咯”
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接过茶杯时,双手抖得如同深秋里在狂风中飘零的黄叶,水在杯中剧烈晃荡,溅出些许,洒在他的衣襟上,洇出一朵朵“血花”
。
他艰难地咽了几口唾沫,喉结仿若卡壳的齿轮,艰难地滚动,才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地描述起噩梦细节,每讲一句,脸上的惊恐便更添几分,眼眸中满是心有余悸,仿若又重回那恐怖梦境,身体也跟着微微战栗,双脚在地上不安地蹭动,像是要努力蹭掉那梦里如影随形的寒意。
奶奶听着,眉头渐渐拧成一个“川”
字,皱纹里都藏着凝重,不时微微点头,似在脑海中拼凑线索,解读这诡异梦境背后的隐秘信息,如同在拆解一封来自地狱的诅咒信笺。
待阿辉讲完,她起身,脚步沉稳却透着几分紧迫,一步步走到阿辉跟前,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那双手似有魔力,传递着安定的力量,仿若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开了恐惧。
奶奶凝视其面庞,目光仿若能穿透皮肉,直窥灵魂,一寸一寸审视,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晦涩难懂,恰似在与神秘莫测的唯一交谈,又像在和地府的阴差讨价还价。
片刻,奶奶转身进了厨房,厨房中顿时传来锅碗碰撞、草药翻搅之声,仿若一场神秘仪式正在筹备。
不多时,她端出一碗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草药汤,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那股馥郁气息,带着安神宁心的魔力,丝丝缕缕钻进我们鼻腔,似要抚平内心惊惶,可在这满是诡异的氛围里,又透着几分诡异,仿若这药香是从黄泉路上采撷而来,用来慰藉濒死之人。
奶奶说道:“孩子,把这汤喝了,先去去惊惶,后续之事,有奶奶在,莫要再怕,定能将你从这邪祟纠缠中解救出来。”
阿辉听话地接过碗,一仰头,将那苦涩却又满含希望的汤汁一饮而尽,可吞咽时,喉咙依旧不受控地痉挛,似有一股抗拒的力量在作祟。
奶奶又从旧木匣中取出一个小碟,碟中朱砂颜料红得夺目,仿若凝固的鲜血,在幽暗中散发着诡异光泽。
她伸出食指,蘸着颜料,在阿辉手心一笔一划勾勒起神秘符号,线条曲曲折折,似蜿蜒爬行的远古密咒,每一笔落下,都仿若唤醒沉睡力量,又似在阿辉掌心编织一道抵御邪祟的灵网,边画边叮嘱:“睡前把掌心朝上,置于枕下,莫要忘了,这可是护你周全的‘保命符’呐。”
夜幕仿若一块被千万恶灵诅咒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哗啦”
一声,将白日最后一丝光亮吞噬得干干净净,整个小镇陷入死寂,仿若一座鬼城。
风在街巷中穿梭,发出“呜呜”
的悲鸣,似是无数冤魂在哭诉。
奶奶带着我,背着装满红线、符水、桃木楔等物的布袋,仿若暗夜行者,脚步轻盈又隐秘,每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灾祸。
我们悄然潜入阿辉家,屋内弥漫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静谧,空气都仿若凝固,阿辉早已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得如同拉风箱,胸脯剧烈起伏,被褥被他扯得凌乱不堪,仿若一片战后废墟。
他双眼圆睁,死死盯着床顶,眼珠因恐惧而凸出,眼角的余光还不时扫向床下,双手紧紧揪住被子,拽到下巴处,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双脚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汗水不停地从额头、鬓角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大片枕头。
我们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躲进床下,狭小空间里,尘土味和陈旧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咳嗽,却只能强忍着,生怕惊动那藏在暗处的邪祟。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仿若置身于无底黑洞,又似被封在一口密不透风的棺材之中,只能听到彼此轻微得如同蚊蝇振翅的呼吸声,以及阿辉在床上不安的动静,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呢喃,诉说着死亡预告。
奶奶紧紧攥着红线,那红线在她手中仿若蓄势待发的活物,神色凝重,如临大敌,每一道皱纹里都镌刻着专注与警惕,仿若她面对的是从地狱深渊爬上来的恶鬼。
我蜷缩在一旁,心跳声如密集的鼓点,在胸腔里疯狂回响,震得耳膜生疼,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汗水顺着指尖滑落,滴在地上,洇出一小滩水渍,仿若一滩滩“鬼泪”
。
午夜钟声仿若一道催命符,刚一敲响,“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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